第八章 狭路/相逢

侧的热水管道探进了前方垂直向下的方形通道井，苏寻烽试着摸了摸，是冰凉的。

“很奇怪，这座酒店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营业了，”苏寻烽双手双脚架在通道井两侧，小心翼翼地朝下方挪去，“不知道凯尔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把他丢在那儿没问题吗？”

“你不是说他袭击了你吗，你还为他操心什么，”丁珏在前方回应道，“他不过是脑子宕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更何况，我们自顾不暇。”

“我是操心我自己，我打晕了他，先前还告诉他了我的身份，我怕这贵公子回头找我麻烦。”

苏寻烽说着，往下方一跳，积了水的地面溅起一层水花。

二人正身处一个逼仄的空间，地下室并不小，但是已经被各种不知名的设备及酒店杂物占满了。

“要不，帮他联系 SDEMA？”苏寻烽问。

“不行，这附近都是帮派的人，”丁珏朝不远处一扇绿漆铁门走去，用手电照了照门上的牌子，“SDEMA要是来了，反而会暴露他在这里。”

“也是，这幢酒店看起来倒挺安全的。”苏寻烽点点头说。

可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凯尔到底在这里做什么。是为了躲飞狐帮吗？那又为何要攻击他呢？

他踢开几个散落的家具零件走上前，眼前一块写着“地下通道-E7”的牌匾钉在铁门中央。

铁门的绿漆已经脱落了许多，锈迹像苔藓般遍布其上。门把手和门框上的金属管用铁链缠了好几圈，上面的老式锁已经严重锈死了，看上去就如同一块焦糊变形的炸鸡块。

苏寻烽回身从一堆家具零件中捞出一根凳子腿，对着那团铁链又撬又砸。随后拽着铁链用力扯了几下，随着哗啦啦的声响，铁链带着锈锁被他从门把上拽脱了下来。

丁珏走上前，帮着苏寻烽拉扯开这扇门。

随着铰链发出的阵阵尖锐的噪音，潮湿的空气混着腐臭味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门外是一个圆拱形的通道，一条泛流着泡沫和黑水的沟渠从中央穿过，地下室的积水漫出房门，汇入其中。

丁珏用手电照了照沟渠，其底部隐约可见一条金属轨道，上方的一侧用白漆涂着文字，虽然剥蚀严重，但足以辨认：“星启新城-地铁 22号线”。

“这个方向。”丁珏说。

二人沿着通道快步走去，淡淡的水汽萦绕在他们四周，从地面上方传来的微弱的火警声在下水道里回荡。

时不时能在墙角里看到一些废弃针筒、纱布、药盒等垃圾，污水的气味中还隐约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沿路的墙面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门，似乎和上方街道的建筑一一对应。

奇怪的是，除了门以外，居然还间隔安装着一排长方形广告灯箱，它们于地面上那些破灯箱相比居然还要崭新得多，将整条下水道映照得异常通亮。

灯箱上绘制的内容与地面上的那些有些类似，不过多数更为夸张：一对笑容满面、脸上各扎着十来根针筒的年轻男女，一名双腿被夸张地拉长的男性。

其中一个灯箱画着一名裸体女性，躺在一台奇怪的仪器中央，她的左边躯体粗糙暗淡，脸颊涂画着数字“81”，右半个身躯却光滑白皙，脸颊上画着“18”……

苏寻烽把目光从“青春时光机”几个字移至邻边灯箱上的扭曲模特肖像图，忍不住说道：“这些广告有些奇怪。”

——或者说是诡异。毕竟谁会在下水道里装广告牌呢？

丁珏突然停住脚步，伸出胳膊拦住了苏寻烽。

随着机械运行的噪声，远处一扇金属门向两侧打开，有数人拿着枪械从其中鱼贯而出，其中几人的腕部赫然缠着白色布条。

苏寻烽二人无处可避，而那几人第一眼便发现了他们，径直走了过来。

“糟了，”苏寻烽紧咬着牙，小声说道，“是白拳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