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大体
回过神来的丫鬟惊呼着跑出门去:
“夫人疯啦!”
……
含辞醒来时,躺在床上,她浑身无力,头痛欲裂,略动一动身,却发现双手被绑住,她猛地清醒过来:她被当做疯妇了!
这个念头让她后脊瞬间冒起了冷汗。
“夫人,你终于醒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含辞一侧脸,秦玉隐正从西向的软塌处起身,被丫鬟搀扶着,雍容典雅地走过来,她气色极好,简直容光焕发,配着一身大红衣裳,整个人娇艳欲滴。
秦玉隐站定在含辞床榻前,不再走近,她一手搀在身旁丫鬟的手腕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倨傲地俯视床上那副苍白孱弱的身躯,面上浮出一个无可指摘的笑容,道:“夫人,请恕玉隐有孕在身,不便行礼。”
身旁的丫鬟虽垂着头一副恭敬的姿态,语气却十分尖酸:“秦娘子,您现在可是府里最尊贵的身子,夫人这病发起来是要伤人的,您还是远远些吧。”这个丫鬟,当时含辞罚秦玉隐规矩时,也是一并罚了的。如今是来雪耻了。
含辞无力地摊在床上,默默地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秦玉隐见含辞如今真成了软棉花,不打也是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也并无先前想象中那般痛快。说到底,夫人除了遵照家规立规矩,也未曾故意给她使过绊子,有时甚至还帮过她。
秦玉隐瞥了一眼丫鬟,止住那丫鬟刻薄的笑意,又放下搭在丫鬟身上的手,略略往床前走一步,对含辞说道:“夫人。你我并无干戈,你管家,我侍宠,可你我同在屋檐下天然就是敌对的。如今是二爷要治你,我今日来,也不是来看你笑话,而是不愿看到你一个当家主母,竟然活活饿死。”
含辞一眼疑惑地望着她。
“我虽不算什么好人,但我只有阳谋,没有阴谋。夫人你罚过我规矩,但也在中秋宴上算是帮过我,我怀这个子嗣,你也容下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到今日地步,我只当是为腹中孩儿积德,给你一饭之恩。”秦玉隐说完这席话,似乎卸下心中大石,她最后幽幽地说了句,“别的我也帮不上你,但这顿饭,我是真心诚意请你吃下。”
秦玉隐离开后,江含辞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从床上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八仙桌前,用绑着的双手,吃了永生难忘的一顿饭。
她用尽全力,吃到比平时多出三倍的食量来,吃得咬牙切齿,刻骨铭心。
然后,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一日还是两日,浑浑噩噩的,含辞觉得这次可能真要命绝于此,只是不甘心最后死在这个一心想逃离的牢笼。
她如身坠云端,一时被软绵绵的云朵托着漂浮着,一时又被狠狠地从万里高空抛下,身上的衣裳被冷汗浸湿又干透,浸湿又干透。
“嫂嫂,我回来了,我带你去见母亲。”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