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口
这是顾影对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彼时,顾影十五岁,少年(何蜀光)十六岁。
少年惊讶于顾影的从天而降,脸上却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外界因素作用在动物身上时,会导致它们出现对应的应激行为。刚才那只黑猫选择攻击我,就是其中一种应激行为——''躁狂''的表现。”他缓缓解释。
“额……”身为学渣的顾影,听得那叫一个云里雾里,却仍不忘鼓掌捧场,“讲得真好。”
他是不是只有在科普这些知识的时候,眼睛才会泛起光亮,话也多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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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还好吗?”她问他。
少年垂着双臂,早已将那撕破皮,留有红色爪痕的左手插进了裤袋。
或许,他是怕她看到手背上的触目惊心,抹起眼泪。又或许,他就只是为了让她,少恨一点那只猫?
不管是哪个理由,顾影都能感觉到他的心细如尘。明明暖的像朝阳,却为何非得戴着疏离的面具?
“要不……”顾影指了指远处一栋橙黄色的建筑,建议道,“我陪你去校医室看看吧?伤口得及时处理,才不会引发相继感染。”
“不用。”少年拒绝了她。
顾影却不死心:“你要是觉得麻烦,我也可以帮你把药拿来。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好。”
“……”
少年没有说“好”,顾影却已自顾自地朝医务室跑去。还未跑出多远,又似想起什么,嘴角噙着甜甜的笑,转身朝着少年喊:“等我,我会很快回来的。”
也不管人听没听到。
等她兴高采烈地抱着碘伏棉签、纱布、医用胶带、红霉素软膏……回来时,馥郁的花香下,只剩一张寂寥的长椅。
顾影颓然跌坐在长椅上,手指跟着无力垂落在椅子边缘,椅子上留有的太阳余温,通过指尖传给了她。
或许,这余温里还残存着些许少年的气息?……
不记得在那坐了多久,顾影只记得自己是游游荡荡走回的教室,领书的事直接被她忘在了脑后。幸好,班里同学热心,帮她捎了回来。
那日之后,顾影便再也没有在那棵树下遇到过少年。直到有次大课间休息,学校广播通报上周学生处分情况——
“查高二⑶班何蜀光,在校期间,不遵守校纪校规,标新立异染彩发,多次提醒下仍无悔意,现决定扣其德育分2分……”
染发?顾影第一感觉,广播里说的那个染发少年就是为救猫而受伤的他。
广播来来回回念了三遍处分名单。
顾影凝神倾听,手中的笔被她攥得紧紧的,待念到关键语句,便起笔快速在纸上记下所有有关于他的信息,一字不落。
她怕任何一个字的疏漏,自己便会与他失之交臂。
顾影垂着眼睑,抬手抚摸起草稿纸上被自己写下的那三个拼音——hé shǔ guāng。
每个字母都被她来回摩挲了很多次。
都怪自己,竟忘了看对方学生证上的名字……
后来,终于鼓足勇气的顾影站在了高二⑶班的教室门口,看到黑板上今日值日生那一栏,被白色粉笔写得很是端正的三个小字:何蜀光。
顾影轻轻地在嘴里念起他的名字。
何、蜀、光。
真好听的名字。
顾影想:他的名字里有个“光”,而自己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个“影”。
光与影注定相伴而生,想到这层联系,顾影的耳后根“嗖”地漫上了层红霞。
可是后来,在撞得头破血流后,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与他,除了名字,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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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只修长如柳叶刀裁的手,顾影眼睛滞了滞。许久后,才想起自己冷落了它。
她张张嘴,吸了口周围的空气,然后下定决心,准备伸出手去回应对方。
指尖才刚碰到对方粉嫩的指甲盖时,脑袋却轰然爆炸,手也跟着反射性回缩,僵硬地别在了身后。好半晌儿,她才再次鼓起勇气。
这女人怎么连握个手都这么的扭捏……可爱?
现在的职业女性,在社会、职场、家庭周旋久了,大都练就了好几副面孔。像她这样,真情流露到有些傻呼呼的倒是少见。
何蜀光被顾影的这股傻劲逗乐,心情也是大好,大拇指微一弯曲,扣在了她右手的拇指上。
顷刻间,顾影像是被通上了电流般浑身酥麻,就连身上的血液都是沸腾的。
“你、你干嘛……”明明想指责但就是憋不出话来。
“我只是在回应你,顾小姐。”何蜀光沉着嗓音,幽幽开口。戴着面具的那对眸光里,顾影竟看到了些许的无辜。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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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配对成功的嘉宾们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