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檀琤珈马车离开后,众贵女即便有想到陆琮予跟前露个脸熟意图,也全部缩进马车内。
这下有人打头阵,却无人敢第二,想着幸好丢面的不是自己,纷纷打道回府。
“可不是谁都像福乐郡主那样洒脱,连公主府脸面都不要。”南伊依坐在自家马车上,见自家侍女看好陆琮予马车行至此处时,给她递过来的眼神,刺耳话语正如她所想,全落入陆琮予耳中。
南伊依挑起绉纱,一脸洋洋得意想观望一下她的战利品,正巧陆琮予的马车就在她马车旁一动不动,像是故意逗留。
陆琮予倒是聪慧,正好再次坐实檀琤珈给他的特征,言语如同寒锥刺股,既寒冷又使人痛感万分,“这位官家小姐,多时贬低别人不能抬高自身,恰恰适得其反。”
“还有,陆某不得不多提点一句,福乐二字是皇帝亲赐,妄议嫡公主之女,罪名可不小啊,不知家人能不能保全你。”他甚至连面都没露。
他是不知说这话的是哪家官小姐,或是高门贵女,但福乐二字是给公主的称号,却能落在郡主头上,自是不容小觑。
陆琮予马车何时离开南伊依不知,她只知,幸好她没上前领教这毒舌男子,否则她的颜面也会如同檀琤珈那般扫地,至于她和檀琤珈的琐事,总有机会的。
陆琮予是辰时一刻进都,檀琤珈不过巳时就回到公主府,并未回她的绒院,而是去了南嫣黛房内吃早膳。
南嫣黛和檀修敬起后,闻下人来禀,说郡主去了城门瞧陆候进都,二人连洗漱都不徐不疾起来。
“还记得绒绒今日往前,都是辰时不到就来叩门喊饿,吃饭都非要与我俩腻在一起,倒是养成快速穿衣起床习惯,今日突然慢下来,甚至有些不习惯。”南嫣黛自己对镜慢悠悠梳妆,打发时间。
“是啊,自幼耳朵灵敏也非好事,一晃眼马上十五年了。”檀修敬琮进入公主府就一直未有机会,施展自己,如今陆将军终于入都,感慨万分。
南嫣黛透过镜中,看着正在捣鼓锦被的檀修敬,平日这事儿都是丫鬟来做,今日俩人亲自做起来,倒是有些像寻常夫妻,有些感慨时间如流水,“修敬,那日我在阑晚楼招亲,一箭双雕,翩翩驸马和娇俏女儿,时间不失公平,咱能看着子女膝下承欢,够了。”
说起阑晚楼下招亲,檀修敬记忆涌显,那时他携檀琤珈尚未进公主府,公主就派府医、宫医轮番替檀琤珈治病,甚至不惜求皇帝要来福乐二字,绒院里的绒花树也是公主去庙里上香时,听高僧所说。
传闻在子女生病时,栽一个绒花树,有疾病快快离去,身体早日康复知晓,公主便亲自栽种在绒院里,祈求好兆头。
又闻玉养人,命人搜罗好玉雕琢,替女操持。
这么多年过去,冰山也该有所动容,何况他这个有血有肉,重情义的男子。
“公主,驸马,郡主回来了。”王妈妈站在主院门口见檀琤珈一路小跑进主院,转身进屋回禀,正好撞见驸马正在给公主束发,真是不是时候,面色尴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父亲,母亲,阿绒回来啦。”檀琤珈双手趴在门框上,猫头往里看,未看到人,正想问问身旁王妈妈时,却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
檀琤珈拍着胸脯缓了一会儿,双手叉腰:“父亲,母亲,两个幼稚鬼。”
南嫣黛和檀修敬俩人听闻王妈妈说她回来时,就悄悄躲起来,打算吓唬吓唬她,真吓唬住,却有心疼女儿有没被吓坏。
“王妈妈,您也和双亲合起火儿来吓我。”檀琤珈一跺脚,整个人娇作起来。
王妈妈甚是疼惜公主府的宝贝疙瘩,可以算是看着长大的,娇俏可爱,别提多招人喜欢,此刻她还是更关心小郡主的肚子,“好郡主,肚子饿坏了吧,这就开饭?”
“好吧,好吧。”檀琤珈做了个鬼脸,跟着落座后,“我不管,我要多喝一碗汤羹。”
“父亲,母亲都给阿绒盛一碗好不好?”檀修敬率先给她盛了一碗,放置面前。
南嫣黛也给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怎么样?今日大早出去。”
檀琤珈回来时就有点口渴,快速喝完一碗汤羹后,把碗一放,滔滔不绝,“父亲,母亲,那陆琮予别提多毒舌,像是跟人有多大仇恨似的,咱是借他势,掩盖自身不假,可也受了这人平白冷落。”
南嫣黛把嘴中食物嚼烂,咽下去,“如今哥哥做皇帝,膝下却无子嗣,只能把你哥哥,与其他公主府的嫡长子接进宫抚养,一视同仁,可若这般倒也无碍,可偏偏我与哥哥的那些兄弟也蠢蠢欲动,若他们儿子可以娶到绒绒,就相当于牵制住整个嫡公主府。”
檀琤珈对皇宫那些事倒是知道知道甚多,不过一个皇帝三十八宫妃嫔,却无一子嗣,应是皇帝本身有问题。
算了算了,这事儿既然她母亲都无法言喻,她也只能心里暗暗想咯。
檀修敬人在公主府待数年,还是一如既往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