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的宠妃
师父指导,当之无愧地成为逢春派实力最强的青年弟子,医毒双绝。
她说起光辉平稳的少年生活时,语调怀恋,那是她最快意而自由的生活。
“直到我误入穷奇禁地那天,我才发现我最敬仰的师父,花无眠,是个漠视生命,手段狠辣无情的疯子。”寒英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他才是勾结魔修的人!他们想要削弱穷奇的封印,步步放出穷奇,引起修界大乱!”
“是他故意引我去穷奇禁地,让我发现封印有损,暴露他与魔修互相勾结的事实。他见我知晓一切后,不再装模做样,出手毁了我的弟子令牌,刻意追杀我到凡界。凡界灵气稀薄,我一进入便无力支撑下去,重伤昏迷,被当时在结界处的皇帝遇上,把我带回皇宫。”
“前辈是怎么通过结界的?我被追杀时,结界处刚好有一个缺口,我不知里面是凡界,是被他们逼进来的。”明棠小心翼翼地追问。
“呵!他们和皇室勾结,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掩盖了新开结界缺口的动静,那处缺口早就成了他们秘密通道,人间修界来去自如,不方便在修界做的事都放在了人间进行。”
当初她在皇宫醒来,以为自己侥幸逃脱了花无眠和魔修的追杀。当时皇帝即位不足一年,年轻温和,城府不足。皇帝对她礼遇有加,对她编造的身世深信不疑,还允她进入长生殿利用聚灵阵养伤。一边养伤,她也未曾放弃过向修界传信。只是信件如泥牛入海,并无回音。
她自诩修行多年,很会洞察人心。在伤口完全痊愈的前一夜,终于真正信任皇帝,饮了他特意备下的饯行宴上的酒水。
第二日在龙床上醒来时,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能够迷倒修士的酒水,怎么可能出自凡界。
她不明白,明明她告诉过皇帝凭着救命之恩,她就会倾尽全力偿还恩情,哪怕是要她的性命,在她手刃仇人后也会心甘情愿奉上。
为什么非要以最不齿的方式试图将她强留。
帝王温声软语的情意,她半个字都不信。
她一边冷静思考着皇宫与花无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一开始便杀了她以绝后患,一边同皇帝周旋,想要脱身。
皇帝神情不变,最后轻叹:“寒英,莫要恨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话音刚落,时常回荡在她梦魇里的声音响起:“寒英,我的好徒儿,留你一命,便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师徒之情了。”
花无眠从殿外踏入,步伐悠悠,依旧儒雅清正,仙风道骨。
皇帝在花无眠的示意下从殿内先离开,留下剑拔弩张的前师徒二人。
“你可知,为何为师非要把你放逐进凡界?”花无眠在寒英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的眼神下淡定自若地倒了杯茶。
“凡界灵气稀薄,未经允许,修士禁入,你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也只敢在这里做。”
“凡界灵气连千里传信都不足以维持,你想传出去的那些消息还未出城便逸散得干干净净。”花无眠摇头浅笑,正如她当初修炼犯错时,他耐心训诫一样,“乖徒儿,你可知凡界如今的高氏皇族从一百年前建立起,就未出过有灵根的孩子。是我告诉皇帝,修界最重血脉,天赋越高灵根越纯净的父母,往往会诞下天赋更加卓绝的孩子。那些修界的世家大族世代联姻,不正是为此吗?你作为寒家的长女,更清楚这个血统论吧?”
恶心,好恶心。
她无法自抑地干呕。
“父亲是凡界帝王,母亲是修界世家长女,我的徒孙未来会在修界如何大放异彩,为师都有点迫不及待了。”花无眠终于卸下温文尔雅的伪装,放声大笑,表情扭曲。
寒英眼角溢出一滴泪,带着她的不甘,遗憾与怨恨。
就在她准备自爆元婴时,花无眠拿出玄铁链锁住了她。
浣花殿是花无眠选的,他向来知道怎么才能折磨寒英的心志。
她日夜都能见到长生殿,一遍遍提醒她是如何被人欺骗算计,如何希望破灭,屈辱被囚。
她离未来只有一墙之隔,却被玄铁链锁着永远停留在过去。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是她名字的由来,寒英只觉在漫长的二十年里,她已在北风中飘零已久。
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日渐凋零,了此残生。有朝一日,她定会手刃仇人,得道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