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8
极其在意。
还有高中跑操时,她躲去树后划水,险些撞到早就站在满堆共犯中的路淮为。
喧闹落定的短暂静默中——
一声意外的“欸”,一只扣稳倒退将摔的她却立刻放开的手,一张露赧的明媚脸,一句吞吐而雀跃的“我今天刚好换树偷懒,来我身后吧”。
一阵撩动少年头发的风。
像寄予了少女心事的画片。
框定的尺幅内只有两个人。
像落在冬日寒冰里的光温,让她稀罕得欢喜。
所以,她会贪心。
希望监督的老师们不要如太阳般挪位置,不要发现他们。
她发现心动真的有迹可循。
真到食髓知味的程度,那么就连影响判断的青梅竹马关系也无法混淆。
她就是喜欢路淮为。
喜欢了十年。
高一之前,初三之后。
她确定起始点在这。
确定现在也还是喜欢他。
确定会有第十一年,第十二年。
初中毕业的暑假,路淮为说如果她没能长大,就绝对会哭。
但现在知道了315案的他,知道了她差点没能长大,其实也哭过了吧。
毕竟是好想她活着的小路。
那么如今应该能清楚她当初说这话,用这生分称呼的原因了。
至于某位陌生人,她有必要拜访。
最近没心情热络社交,恰好遇着绪初,别叶莳省去和公司前台的掰扯。
绪初送完客户,一道儿等电梯:“早就应该是我弟妹的可能未来弟妹,有事?找我?”
“315。”
身侧言简意赅的回答让他收了不正经,摁向顶层按键的手却遭拦。
“可以不要在董事长办公室吗?”公司的职位设置类似,别叶莳直扭眉,“如果是的话。”
就是……
借身高与角度,绪初多留意了几眼透露不明信息的拒绝脸色:“那你先去我的CEO办公室等。”
听清具有停顿的三个强调音,别叶莳抬脸,略嫌弃着瞅。
倒也不用使这么哄孩子的口吻。
她在沙发神游半阵,门响第二下才慢慢追回注意力,将心中所想的成句换了个人称代词:“听说您也是证人。”
绪令岑深知询问这秘密的俩孩子必然不好受,头先也便没催:“我和小路爸爸是发小,他破产后到案发之前的确变得很奇怪,频繁和我提起你,说你的脸……”
“初初,你们年轻人现在怎么形容的?”
她下意识随视线,看往办公区翻文件的年轻人。
还戴着她十多年前于病房有过一面之缘的戒指。
“天生臭脸。”
“对,意思就是你的天生臭脸每次面无表情,老路都觉得你高高在上,在嘲笑怜悯他。我一直劝他别多想,但他坚持钻牛角尖。”
到底不堪回忆,绪令岑叹气:“我从目击证人那边问到的情况是,老路不送发高烧的你去医院,而是仑山,把你丢猎人小屋里。目击证人偏巧进山拍摄鸟类,听到他背对着坐树下的悬崖边自言自语,打算等你烧没命了就一起跳崖。”
“嗯,是我发小的爸爸。”但别叶莳算初次知道这些细节,心是愈发沉。
沈见砚当年只称路向敛想带她一病号跳崖,还煞有介事地编不清楚动机。
“不过,我能问问老路他为什么有机会犯罪吗?”
“我亲手送的机会。”别叶莳直直盯住该死的右手,收作拳状,“初二开学刚过一个月多的3月15日,春季第二学期,所以那天很冷,我在学校发了高烧。本来电话打的我妈,我却因为身体情况点错挂断,第二次又点错打给他……但我相信他。”
好似她那可怜淮淮喜欢的歌。
词里提到了“狂信”。
她压根没怀疑过路向敛。
结果像曲子中的信徒一般,沦为笑柄。
“当初所有知情的大人统一口径隐瞒,说成是老路出了车祸,小路刚知道,所以你?”
“有几年了,但刚发现知道得不全。”这种事,别叶莳记得尤其清楚。
就连打错电话都是经沈见砚提醒才想起。
她向来有点小习惯,怕手机遗失等问题发生后,会被人看到电话备注上的“爸妈”等明显亲属关系,以进行再一步动作,也就一直是取类似“老赵”、“老路”这种混淆视听,两个人又恰巧上下排着。
据说从前警方实在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任何信息,便勉强依据她手机内两条仅仅间隔三秒的通话记录,推断是疑似打错了电话。
而事实的确如此。
该死的手,全责。
别叶莳恨不得立刻拿琢磨玉料的机器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