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在学校午休很不舒服,就会导致睡眠很浅,半睡半醒间,虞栀看着身旁的人的侧脸,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她迷迷糊糊的,再次闭眼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等虞栀再醒时,是被上课预备铃声吵醒的。
她坐起身,意识朦胧,来回活动了有些发麻的手臂和脖颈,接着半闭着眼,凭借肌肉记忆去桌角拿水杯,摸来摸去,摸了个空。
虞栀微微皱眉,眼睛也终于睁开,看着眼前非常陌生的桌面摆放,她的意识迅速清醒,瞬间就回忆起来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是杨波的桌子,怎么可能有她的水杯。
虞栀桌角摸水杯的手顿时顿住,想到中午的一顿操作,她的指尖缓缓蜷起来。
就是,她突然有些不敢看旁边坐着的人。
求生欲使然,虞栀认为,此时最好的解决方法应该是装作无事发生。
于是她给自己催眠中午无事发生,等做足了心理建设后,这才把视线转向身旁的人。
丝毫不意外的,岑野正懒洋洋地看着她。
虞栀深呼吸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面前的人却突然问道:“睡好了?”
“……”
其实没太睡好。
本来要说的话咽回喉咙,半晌,虞栀缓缓点头,谨慎地“嗯”了声。
岑野点点头:“那就好。”
但虞栀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按照她对岑野的了解,应该还有下文。
果然,不等她说话,岑野又开口了。
“澄清下,”他活动了下手腕,淡声道,“我家长没有家暴的倾向。”
虞栀:“……”
怎么连她被问烦后瞎说的话都听到了!
本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对视半晌,最后她心虚地移开视线,胡乱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好巧,我家长也是。”
岑野:“?”
这个气氛太尴尬了,虞栀宛如被放在火上烤。
她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忘岑野身上看,当看到杨波往回看的视线时,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虞栀连忙向他使了眼神,接着用最快的速度和他换了位置。
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才觉得松了口气,连忙把桌角的水杯拿过来喝几口水压惊。
看她的模样,李妍妍说:“你怎么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中午不是很勇吗?”
又是抓手腕又是睡觉的,还以为她胸有成竹。
“不勇!”虞栀连连摇头,“一点都不勇!”
十几年,发生她身上的尴尬事甚至没认识岑野这几天多。
想了半天,虞栀也没想到到底哪里出了错,最后决定惜字如金,多说多错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虞栀是真的只想履行发卷子工具人的职能,再也不劝人写作业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岑野似乎准备抬手接,于是她下意识问道:“你要写吗?”
岑野很诚实:“不写。”
噎了瞬间,虞栀反问:“那你要卷子是……”
岑野:“垫酒杯。”
虞栀:“?”
她正往前递卷子的手迟疑了,没等岑野抬手接,就缓缓地收了回去。
半晌,虞栀才憋出一句话:“明天老丁要讲,垫酒杯的话明天看不了。”
岑野看了她一眼,接着把伸到半空的手收回来,并不说话。
虞栀猜想,可能是老丁的过分热情的表扬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又沉默了半晌,她才慢慢开口问道:“要不我先帮你拿着?”
“明天上午有自习,你可以写。”说罢她又默默补充,“不把卷子给你交上去。”
保证不让你再听到老丁那能把人送走的表扬。
刚说完,就明显看到岑野的眉毛皱了皱,把数学卷子当酒杯垫的欲望都没有了。
虞栀想,果然很在意。
她慢吞吞地把两张卷子都放进书包里,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上午老丁夸赞岑野时的眉飞色舞,又不受控制地想起岑野逐渐变黑的脸。
想起他的表情,虞栀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了扬。
要是没看错,岑野一向淡淡的神情有那么瞬间的崩裂。
能在岑野脸上看到那种神情不容易,虞栀直到背着书包往外走时步伐都是轻快的。
但走出校门,左拐,还没走几步虞栀的步子一顿。
看着不远处的岑野,她嘴角的笑容往回收了收,当事人在前面,她笑得太明显不好。
不远处岑野正站在一辆车前,他神色不耐,不知在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说什么。
岑野的脸色不算好,虞栀现在心情不错,况且中午的尴尬情绪还没完全消下去,她并不想迎着炮火走。
正当虞栀想装作没看见悄悄溜走时,岑野却突然看过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