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温柔
凡惜音推他的手蓦地握紧,“怎么了,都叫你别动了,你还跑下床,为什么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
顾生起身任她打量,黑眸扫过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无所谓地开口,“死不了。”
死不了。
又是这样。
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没有听进去,她不知道他是听不懂还是装傻,现在即便她拿分手威胁都没有用。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无力。
凡惜音冷下脸,拂开他的手,“你这么有能耐,没疼死就别叫唤。”
“去哪?”
顾生压着声音问她。
“关你什么事?”
很快,她就知道关他什么事了。
凡惜音要挣开顾生的手,顾生没了耐心,反掐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她一瞬间失去平衡,踉踉跄跄地跌倒在他胸口。
可并没有就此停住,顾生被她撞得再也撑不住,朝后栽了下去,手下力道不减,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两人叠罗汉似地双双倒地。
对方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凡惜音差点吐血,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跟着挪位了。
“你给我放手!”
身前没有回应。
“你听见了没有,放手!”
“……”
“顾生?顾生!”
昏死过去的顾生有千金重,凡惜音不要说扶他,连从他身上爬起来都做不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把门外的两人叫进来帮忙。
偏偏顾生的手还紧紧地扯着她的手腕,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覆在了江轩握她的印子上。
力道没有丝毫怜惜,她都有些吃痛。
闻讯赶来的一群医生只能就这么给他治病。
凡惜音顶着主任医师黑青的脸,硬着头皮接受其他年轻医护暧昧的打量,心里把顾生骂了一遍又一遍。
“小姑娘,我这里有肌松,要不要给他来一点?”
一个医生打趣道。
鸡松?
鸡肉松?
凡惜音礼貌道谢,“谢谢,不过我想我们现在没有胃口。”
医生:“……”
……
顾生再睁开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适应着黑暗,他还在病房,看来这不是他做的一场梦,又或者梦还没有醒。
手里攥着的手腕纤细柔软,似乎再一用力就会被他折断,就是这份脆弱激起了男人本能的破坏欲,手下意识收紧。
引来凡惜音睡梦中的一阵呓语。
顾生这才如梦初醒,毫不犹豫地甩开,
阴沉沉地偏过头,借着门外走廊透进来的一点光看向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的人。
凡惜音半个脑袋都埋在他的臂弯,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呼出的气息像羽毛般撩过他手臂。
此时的顾生早就忘了自己拽着人家的手不放,一想到她上午还扒着江轩,现在就不知羞耻地上他的床,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无关喜欢,而是恶心。
“扑通!”
凡惜音猝不及防被一脚踹下床。
索性床不高,有被子垫着,凡惜音没感觉到多疼,但是确确实实被吓了一跳。
她眨了眨眼,爬起来去摸顾生。
顾生闭着眼装睡,等着凡惜音来质问自己,他也正好有理由撕破脸,至于自己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信息,自有别的办法,犯不着搭上自己和她周旋。
她身上熟悉的香气再一次逼近,似乎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在睡觉,顾生正准备睁开眼,一只小手率先覆在他的额头上。
因为闭着眼,其他感管越发灵敏,比如凡惜音故意放轻的呼吸,又比如搭在他头上试探温度的小手,所有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
温柔是一阵风,无声地抚平了他身上的戾气。
他竟然有一天也会被人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捧在手心?
这是顾生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这一天真的到来,他的睫毛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终究没再睁开眼。
“滴!”
凡惜音关了空调,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边,准备就这么守着他。
两人各怀心思,凡惜音翻过身,又转过去,无聊得紧,没一会儿就坐起身来,蹑手蹑脚地下床准备去厕所。
“呲啦!”
她碰到了一旁的椅子,忙小声道歉:“对不起!”
不知道是和顾生说还是和椅子说。
“蹦!”
一转身又踢到了病床的铁栅栏上。
“哎呦!”
她小声惊呼着摸到卫生间,两秒后,又一阵风似地冲出来,跑到床头抓起自己的手机一蹦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