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个交易吧
顾渊看着我,仿佛是触及到了他心底的某个利益板块一样,突然拍桌而起。
“你知道什么?你一个局外人,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成为了一名医生吗?我想拿的是画笔,不是手术刀。”
“就因为这个?”
我简直是无语了,就因为他最后的职业与理想偏航,就把这件事规则于别人,这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有几个人最后能走上他想要的那条路啊?你多大了,你还没认清现实吗?”
顾渊笑着看着我,以我那种讽刺的眼光反射回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牟足了劲赚钱吗?他成立祝林集团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全面封杀我,让我在绘画界无地可容。”
“那后来,你那个模仿的艺名——”
说到这儿,顾渊冷冷笑着,直接看向我身边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
“那个,是因为这个人已经自作自孽,身体搞垮了,哪儿有功夫再对付我。拿自己的生命当蜡烛点燃,苏青州,应该是没有人比你还敢的吧?”
苏青州摇了摇头,勾唇笑道。
“人不就在我面前吗?圈钱办画展,然后再办个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吧,祝林集团,名字多好?”
“不对,不对。”
我越想越不对,如果苏青州他这个病灶是必然的,那顾渊能干什么呢?
为什么周安会说出那种话?
“你当年到底对他干了什么?你是医生啊?”
“对,我是医生。”
顾渊干脆直接站起来,对着两人笑了笑,不得不说很欠打。
“我现在还是老师呢。”
“不过是,减少了药物的剂量,让他更痛苦一点罢了。”
对一个癌症晚期患者,减轻药物剂量?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简直是对这个回答不可置信到笑着看她,踮脚扯着他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
“你手上拿的刀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苏青州几乎是立刻把我拉开,我看着他这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就想到了那个脆弱而孤独的背影。那个连阳春面,都才只吃得下三口的病人。
“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都痛成那样了,你如果不是心如死灰,你怎么会想自杀?”
苏青州看着我,一把就把我揽入怀中,一下一下拍打着我的背。
“其实还好。”
声音沙哑,他一定也没有想到吧。
对面病房的医生一直算计着自己,人生的最后都不知道死因是什么,过得这叫一个失败。
“你看看我现在,过得多好。”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
“没准,顾医生和我们一起过来,是想劝说我不要自杀呢,最后良心发现。”
还劝说你不要自杀呢,你信吗,我都不信。
“拉倒吧,说不准是再给你烧一把火呢。”
苏青州看着我这啥模样,笑了笑,然后回头看着顾渊,眼神从温柔逐渐变成了严肃。
“我刚才说的不是假话,那个地下赌场势力很大,你不是当年接触过吗?你忘了,就是因为他们的言而无信,最后魏辙和周安才缺席了高考,连同我一起。”
“好了伤疤忘了疼对吧?”
“非要和那群人赌,你赌得起吗?”
说完,苏青州就带我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顾渊后来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请了一个长假,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再也没来过我们班上。
而我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个笔记本,最近显现出来了一行字。
“你好,魏涟女士。由于您在该空间的一系列表现,成功改变了周安女士的某些的轨迹。但是很不幸,您的一些行为触犯了时空的相关规定:比如您告知了周安与魏辙您的真实身份,这是坚决禁止的。但是很可惜,闭环已经开始,所以发生的改变是注定的,时空的轨迹已经开始交错,命运已经发生改变。作为惩罚,我们将取消您剩余几次窥探未来的能力,并且将惩罚施加于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那个错乱者,那个早该死去的人,苏青州。”
我看着这些文字,突然觉得荒谬。
你有病吧,你又没告诉不能说这些话,你现在亡羊补牢马后炮了,凭什么这一切要苏青州来承担?
他与这些事情说到底并无关联,他说到底最初是被我牵涉进局的,凭什么要他来承担?
“系统?”
“我在。”
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即将到期的高考日期,我笑了笑。
“我们做个交易吧。”
高考那天,天气出奇得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