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持续蔓延,像是无形的幽灵,攫住了他的脖子。
比埃尔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出来!”
他朝屋内那些可能藏人的地方连开几枪,可惜除了几个枪眼毫无所获,甚至连回音都像是落入泥沼,沉默地被吞噬。
只是此刻屋内的人警惕于随时可能到来的杀机,并未注意到这点。
退意再次萌生,他慢慢朝门口靠近。
细微的响动从头顶略过,比埃尔猛抬起头,一个黑影直直朝他扑过来。
......
芙安站在书房里,听着外面匕首相碰间夹杂着一两声枪响,肢体相撞,玻璃甚至木头掉落碎裂的声音,不禁摇摇头,光是听声音就知道两边都下了死手。
此刻她正站在书柜前,盯着里面明显按某种规律摆放的书籍,不得不说,这人的阅读品味还算不错。
她慢慢伸出手,捏住中间那本《基督山伯爵》水平往外拉。
从书本中间往外延伸出一根细线,另一端则没入柜中,娜茨卡费了点力气才将它从书柜中拿出来。
书被彻底抽出来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刚做了拉力训练。
与此同时,旁边墙壁上发出柜门打开的声音,一块伪装过的墙壁往外弹开,里面放着一个盒子,还有几张证明。
她拿出来简单摆弄了一下,没有选择马上打开,反而拿着它往外走去,毕竟解铃还是直接找系铃人更方便。
书房外。
比埃尔用力踹开朝他袭来的人影,借力拉开与少年的距离,他拿匕首的那只手隐藏在身后,因为用力过度不可抑制地抖了几下。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少年,正是因为他总追着自己不放,自己才沦落至此。
“怪物。”半晌,他憋出个单词。
他不想再耗下去了,比埃尔瞥了眼窗户到这里的距离,暗自计算自己破窗逃跑的可能性。
打斗造成的巨大响动往往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再加上刚刚那一连串的枪响,自己应该可以趁乱逃走...或许会重伤,但总比死在这里好。
“打扰一下,威勒先生。”一个陌生的女声突然响起,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至新的高度,“请问这个盒子怎么开?”
“你他妈又是从哪里进来的。”在面临随时死亡的高度压力下,比埃尔看着这个头戴鳞面的女人,双目不住转动,呼吸急促,显然有些崩溃。
芙安歪歪头,“就这么进来的。”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继续。”少年截断两人的交谈,他神色不似之前那般平淡,相反,他面上带着某种凶意与亢奋,像是斗兽场里正兴起的猛兽。
身上那些累赘般的饰品,随着他的攻击,碰撞摩擦,组成了一支奇怪的乐章。
“继续个屁。”比埃尔低咒一声,直接朝窗口蹿去,那个女人手里的东西,他也不想管了,让那些人自己头疼去吧。
背后一片安静,没有人阻拦他,他们只是站在那里。
比埃尔意识到这点,但玻璃窗已经近在眼前,于是他心一横,直接朝上撞去。
巨大的碎裂声响起,玻璃碎成无数尖锐的星芒散落在地,比埃尔只觉面上传来割裂般的疼痛,随即眼前陷入一片漆黑的浑浊。
他也沉入了那片泥淖中。
他往前逃亡的脚步硬生生止住,直觉拉响警报,大脑叫嚣着阻止继续前进,他茫然失措地站于这片迷雾中。
雾已经这么大了吗?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围似乎太安静了一点,楼上那对情侣为什么没有争吵?
他回过头,同样不见亮光,他们真的在楼上吗?
他寸步难行,他想,在这片潮湿的黑暗中。
桌面上发条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命运的转轮被拨动。
丝毧的力量曾光顾此地。你向她询问,丝毧总以否定作答,然而你却能在那声否定中得到荫蔽,就像野兽藏于树杈间。
她那身着灰衣的无名具名者可包容那些败者,使他们在迷雾中寻得慰藉,也可隐藏起那些被祈求消失在世上之物,而这雾气必将如地狱般难以从中穿行。
在比埃尔意识到自己连同房间一起被隐藏前,凉意从他的脖子上转瞬即逝。
一切都结束了,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他将永远隐藏于丝绒的迷雾中。
......
“真弱。”少年从窗口跳回来。
他的指尖有血滴落,那张锋利的面庞上,神色显示他犹不满足。
“可以准备撤离了。”芙安从拨弄那个盒子的动作中分出神去看他,她不知何时已经将鳞面取了下来,面具下的面孔美丽而难以辨认。
丝绒给予了此处荫蔽,但不会是永久的。
“说到这个,”少年望向窗外,“好像有人发现我们了。”
闻言,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