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虽然任母是打着报恩的想法把毕方招入府中,能力什么并不重要,可毕方任职后,她却着实感觉是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作为侍卫,毕方武力高强,尽职尽责,现在的世道已不如从前太平,任菘蓝之后遇到过几次险请,但有毕方在,都轻松摆平了。
而且毕方还很懂分寸,之前世道太平的时候不需要请专门的侍卫保护,任菘蓝学点皮毛功夫就不会出大问题,但现在世道乱了,尤其是这次任菘蓝差点被掳走,这真正让任母意识到,不请一个侍卫真的很难保障她的安全。
任菘蓝到底是个女孩,虽然本朝对女性限制宽松,女孩可以抛头露面,但男女之间毕竟有一道沟壑,尤其是任菘蓝这样,说出嫁算早,但也不是没有到那年纪的女孩,她们美丽而懵懂,鲜活又脆弱。假如有人带着不轨的想法接近任菘蓝,后果难以设想。
任母很难不担心她。不过好在毕方和任菘蓝关系不错,但从不做逾矩之事情,他都是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保护着任菘蓝。甚至有时为了不让与任菘蓝同行的女伴尴尬,他还会自动退下,但遇事又能及时出现。
一日,毕方驾车载着任菘蓝出行,翠竹由于府中有事无法同行,马车上只有任菘蓝和毕方,毕方在外驾着车,任菘蓝坐在里面。
毕方正驾车,任菘蓝突然问:“方大哥似乎一直用这青色的发带束发呢。”
当年任菘蓝在毕方腿上绑着的青色丝巾,毕方变为人形后,腿上就不好继续绑着了,他便将这东西当做发带束发用,他以为无人会注意,没想到任菘蓝眼尖,察觉到了。
毕方不便暴露自己非人的身份,他道:“我在山里不方便外出采买,这样形式的发带一次买了很多,有什么不妥吗?”
“没,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
任菘蓝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只是想起来曾给碧松买过一条差不多的丝带。任菘蓝不爱社交,当年赴宴前夕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件适宜的华服,于是那几天为了赴宴到处采买。
她当时一眼看中了锦丝堂的这条丝带,那青色也是她亲自挑的,和碧松的羽毛很像,觉得很配它。还有那花纹,也是锦丝堂特有的织法。锦丝堂销售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不同式样的布匹与服装只在出后一段时间售卖,过了日子之后就买不到了。
她送出去的那条丝带也是这样,只在那段时间卖过,那样的布料还在一些私家市场里被炒的很高。
毕方有些担心任菘蓝发现自己的身份,不过他其实多虑了。任菘蓝从来不信这些神魔鬼怪,从没有将毕方与当年的鸟儿联系在一起。
毕方见任菘蓝没有多问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姑娘机灵得很,很多事情不好瞒她,不过她不问,就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能瞒多久是多久,反正人类寿命断,毕方完全可以熬完她这一辈子再离去,反正他的岁月是如此漫长。
任菘蓝近日没有以前这么聒噪了,毕方当鸟的时候她话最多,当人的时候话就没有这么多了,这几日又尤其少。其实不是任菘蓝话少了,是她不敢再这么烦毕方了。
年少慕艾,任菘蓝很少接触外男,身边服侍她的也只有翠竹一个小丫鬟。任母也好,任父也罢,家中都是女眷居多,任菘蓝在女生中混得风生水起,但同时也完全不知道怎么与男□□往。
如今来了毕方,毕方到底是活了千年的神,气质在人类中简直鹤立鸡群,容貌也是上好。任菘蓝以前不懂,觉得自己是仰慕他,后来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对毕方特殊的感情,特别是近来注意到毕方头上的东西后,那丝带莫名让她感觉不对劲,她突然想起自己当年怎么对那只救下的鸟,天天在人家耳边叨叨,现在想起来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任母其实察觉到了任菘蓝的感情,毕竟是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他们夫妇只有任菘蓝一个孩子,只要任菘蓝喜欢,不过头,他们都会满足任菘蓝。任父任母也不在意对方的出身,若是真的在意,当年他们也不会走在一起。不过任母并不清楚毕方的想法,于是她选择不说出口,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毕方则想得更加简单,他虽然看过很多爱情,但在这方面完全是白纸一张,又鲜少接触人类,不明白姑娘的那些小心思,也不能明晰分辨自己的感情。
这些心思因为各人的各个原因都被压在心里,没有人揭开。
而随后发生的事也无力再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皇帝又一次带着大部队去某地祭天,由太子监国。太子是现任皇后的长子,现任皇后可不是那位倾国倾城的白雯,而是皇帝曾经一个受宠的妃子,当年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并没有留下子嗣,由于现在的太子是现在的皇后当妃嫔的时候生的,幼时没按太子的标准教导,加上他本人温厚敦实,不像皇帝杀伐果断,皇帝不太喜欢这位太子,一直都存着换太子的心思,太子本人还不如皇帝身边的那群方士受宠。
太子本来就厌恶这些方士,现在的皇后私下与前任皇后交好,前任皇后无子,她便视太子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