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

顾锦洛和丁燕玲在甜品店门口分开，丁燕玲还有事要处理，她现在必须学业家族两手抓，即便有裴清柳帮忙，也依旧繁忙。

顾锦洛大致了解了丁燕玲的担心，裴清柳的“老朋友”做的事确实不道德，这也说明，世家中的迂腐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即使是接触了现代生活的年轻一代也依旧存有这种观念。

顾锦洛之前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这个时间段来这边的人不多。之前她不想去是因为毕方那边实在是太受欢迎了，人多了她受不了。

现在人不多，她可以乘着这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毕方。

她绕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毕方的小店果然没有人，很安静。

毕方上次被琰玄搞回冥界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精神恢复工作。毕方在琰玄看起来像摧残实际是治疗下，终于摆脱了控制，只是现在还很难找到控制的源头，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家伙，甚至可能在西王母之上，精神力肯定也很强大。

虽然琰玄的法术追踪不到控制住，西王母也肯定了这一点，但是顾锦洛总觉得琰玄知道，她问了，琰玄依旧找借口搪塞过去。

琰玄最令顾锦洛搞不懂的一点就是，他可以让顾锦洛知道，但绝不会自己说出来。就像她的身份，琰玄绝对暗示或者引导过顾锦洛去探查，但是问他，他却不说。

顾锦洛记得毕方曾经追随过洛泽，所以她一直想好好见一面，只是毕方刚恢复的时候，顾锦洛因为去找鬼婴没有回冥界，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恢复理智的毕方。

毕方恢复得不错，至少今天顾锦洛见到他的时候，毕方给他的感觉比在烂尾楼要好多了。至少他的眼神清明多了，没有了那种偏执的愚蠢。

毕方正在小店的摇椅里喝茶休息，一介神鸟栖息于一家小店，怎么看都是落魄了，但是毕方不在意。山海和冥界给了他很多选择，可他宁愿守在这里的一家店。

毕方本就不是一个对荣华富贵有极度追求的人，他更在乎感情，不然怎么做到在天庭的时候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他现在在小店混得简直如鱼得水，主要是任菘蓝的转世范晓雨就在这附近，这一点让毕方求之不得。

范晓雨被救后，山海将她安置在名下所属的一家医院里。对外则宣称是在路上突发疾病，被经过的人送到医院，而刚好路口的监控坏了才没有拍到，所以才导致了这出闹剧。

B大的部分同学虽然对此有所怀疑，但奈何范晓雨本人的记忆被稍作更改，所以她自己也出来澄清，这样其他人也不多猜测了。

不过即使范晓雨不说，山海也有的是办法解决。

范晓雨有的时候也会光顾毕方的小店，她很喜欢捣鼓一些小文玩，也不是很昂贵的，主要是学生买个新奇。毕方却很高兴，给范晓雨的东西里经常夹带私货。

范晓雨只是个外行，买这些多是爱好，也不太懂好坏，给了好处也不太明白，只知道老板人好，经常多给。

虽然清醒后的毕方不再如此偏执，他依旧爱范晓雨，可毕方更害怕伤害她。所以毕方选择任其自然，若是能再续前缘，那便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毕方也不强求。

毕方看到顾锦洛，从躺椅上站起来，“前段时日和你动手，真是抱歉。”

毕方现在的性格其实比以前温和了很多，他掳走范晓雨的时候是被控制了，显得很有攻击性。但好歹是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神兽，这世上估计也没有几个比他寿命更长的生灵了，漫长的岁月多少会沉淀他的性格，就像他小店里的古物一样温润。

顾锦洛看现在的毕方可顺眼多了，总没有那么想揍他的冲动，说活也不咄咄逼人，她说：“不必客气，那日并非您的本意，道歉反而让我感到惶恐。”

毕方的眼睛看着顾锦洛，就像上次西王母一样，他打量了顾锦洛，不过很有分寸，“冥君的徒弟，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和我打声招呼吧。”

活了这么多年的老东西，被人尊敬久了，说话反而不喜欢弯弯绕绕，顾锦洛也觉得客套话到这也确实可以打止了。“可以冒昧问您一句，您觉得任菘蓝和范晓雨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毕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问这种问题，思索了一会儿，委婉地问：“因为你身体里的那道残魂吗？”

果然，琰玄亲自做的手脚，毕方和西王母一样被骗过去了。

顾锦洛知道琰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他向来谨慎，顾锦洛也不打算直接戳穿，“我可不敢和洛泽女神相比，残魂只是依附于主魂，主魂才能决定一个人，和轮回转世差别可大了。轮回转世的人可以和前世视作同一人，但混入的残魂可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顶多只对主魂产生一些细微的影响。”

毕方将茶盏拿在手中把玩，那是一只百年前制好的茶盏，花纹很耐看，毕方看着上面的图案，漫不经心地说：“你倒是很清醒，我见过不少因着一点残魂，就认为自己是神明降世的蠢人，但你显然不是。那你为何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