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

钟。”风不丰立在病床不远处，语气好似十分平淡，叙述归故对自己施加的攻击。

“对不起。″她道歉。

归故又说:“从这一刻，我们的谈话将同步到凌越光脑上。”

“机器……”风不丰正说话，归故插话:“别说。”

归故虽无视力，却凭借精神力定位他位置，对他说:“你是人。”

“……是吗？”风不丰低头，喃喃自语。

过了些时候，他才抬头，给出自己的回复:“我不会伤害人类，这是——基因里的本能，放心，我不害夏国。”

归故罕见地微微皱眉。

基因里的本能？他果然仍选择忠于自己最初的物种。

观察着归故的风不丰看她反应，垂眸不知想着什么，又抬眸绽开笑，转移话题:“这么久不见，你会问问我经历了什么吗？”

风不丰十分在意这答案，这是心结，更是心魔。

他没有等来答案。

“裘对你影响深远，你对我有偏见！归故——在你心中我己经身为夏国人，乃至人类的敌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风不丰声音低低地疯笑。

他——不甘心啊。

为你我甘愿舍弃一切，我是因你诞生的“人”，只有我，也只能是我才能陪在你身边！

我是你的所有物，你怎能抛下我呢？

主人。

归故没有为出现的“裘”这个亲人的称呼而在意，却为“偏见”二字而承认叹气。

她的确有自己的想法，是偏见吗？更确切说，该是物种立场而致吧。

看着风不丰的样子——这与过去截然不同，该是自己不在时他经历的而导致。

不，更应该是一颗种子从破芽到成荫。

他早就是这样的。

……

风不丰终须作别。

归故强硬地要求回家，未等视力恢复好就投入人造躯体制造中。

手熟地将几副躯体造好，后将自身灵体置入其中，没日没夜地进入工作。

一心二用。

边研究灵科，边分散几缕力量去那辽远的宇宙间，寻觅着故去星斗之人破散的灵魂。

她一直这样——重复着，最终结果是重复失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总是差一步，却像死撞南墙的人。

愚人一个。

……

上京，正处于雍州时。

此时还是黑夜，上京这政治中心依旧灯火通明，星群上的星球们上覆盖着一群光点。

在一群高耸威严的建筑中，夏的最高领袖——主席正不辞辛劳地处理自己的工作。

他实在是很年老了，这是他的第三个任期，可他仍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有一些清瘦，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平凡，顶多算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就像是一个普罗大众中的一个。

凌越敲门而入，得了允许后，行了个军礼，报道：“首长。星斗计划搜寻到一人，这是她的资料。”

主席接过，认真看起来。

一会儿，他放下，捏捏眉心。

他有些累了。

“好了。你做事我一向放心。”主席对凌越说。

老人微微呼了口气，看向了窗外。

灯火煌煌，是万家的灯火。

“凌越上将，真没打算继续在待吗？”老人问凌越。

“是的。身为高干子弟的我，从小到大承父母重望入军，可自己却并不清楚想要什么，我现在想换种生活活着。”说到这，凌越向老人鞠躬：“我很感谢首长的培养。”

老人看凌越，这个被自己当作接任者的孩子，身世不凡，能力出众。

自己对他寄予厚望，可他却是心不在此。

跟自己有很大不同。

“别着急离开。过些时候，你兴许会有不同的答案。况且你军中职位之高，军中事务不是想脱手就脱手的。”

说完这一些话，老人便要凌越离开了。

他又看眼灯火。

新年将至，团圆的日子。

他想到了些什么。

他的女儿，这个女儿是自己为了高升而牺牲的唯一亲人。

她被自己送入了“坟场"——辑盗军。

无意扫过星斗计划的文件。

他想，辑盗军是星斗计划众人的先身。

一样陷于痛苦，困于疯癫，奔波为他人。

但这些星斗们，更悲惨，更不幸。

老人在心中为那些年轻就殒命的英灵哀悼良久。

……

后老人不再想，伏首在看文件，最后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