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小泉离开的方向。
“娘怀疑是有人故意对我们下黑手!”祝云池终于捋直舌头,“郑家,就是那个也做纺织生意的郑……”
心与心念一动,立刻叫车夫掉头。
邱管事见他们要走,追了两步,然而身后有人远远叫住了她。来的是分派下去通知大少爷的人,只是大少爷没找到,却得到了别的要紧消息——
“老,老夫人呢?”
邱管事只能目送三少爷和夫人远去,把人领进了混乱的织造坊。一见那头戴珠翠,不怒自威的老太太,跑腿的便扑到脚边:“老夫人,相府那边留在洛阳的人刚才派人去了老宅,说少府监大人得了空,预备明日一早来帮宰相大人看看绣品。”
“什么!”
——
江小泉先去了郑家织造坊,结果人家大门紧闭,一个主事的也不在,她无法向无辜的绣娘撒气,只能顺手捡了根晒布的杆子当棍使,扛着往城里去。
马车一路追到郑家宅院附近,却在巷道和一辆送出夜诊的大夫回堂口的官府马车撞上,心与和指挥官只能弃车,留下比邻和车夫收尾。
指挥官身体健达,奔跑在前,心与裙装不便,落在后头,干脆蹲下来撕裙子。
这时,郑家大宅外墙转角处闪过一道人影,四下张望,并没有看见蹲在草丛里的祝家三少夫人,而后快步溜到对街。
发现把自家夫人弄丢的指挥官又匆忙倒了回来,心与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树后:“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人。”
……能让她放弃追江小泉的,必定是非同寻常的人。
“谁?”
“祝云海马车里的那个女人。”
……
江小泉历来性急,为人冲动,做事又总是四肢快于脑袋,更别说如今织造坊那把火烧到了心里,撕心裂肺地痛。作为织坊的主人,在关键时刻擅自离开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根本承担不起,不讨个说法,难解心头之恨。
“开门!”
声如洪钟,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她的怒音。
郑府的门房刚拉开栓子,把铁皮铜门拉开一条缝,就见门口那薄削却勇武的女人二话不说抬腿一脚,打了进去:“叫郑老爷出来说话!”
然而郑家人根本没有现身,单就四面涌出一群护院,将她团团围住,为首的按照练家子的规矩,给她拱手作揖,随后隐在后方,大声喊:“抓贼啊,抓贼!有贼人擅闯民宅,来啊,给我打!打!”
……
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出门本就不正常,何况穿着还不是一般的丝质裙衫,而是黑衣斗篷,且又偏偏从郑家后门踱出。
直觉告诉心与,这里面定有猫腻。
于是,电光火石之际,她推了指挥官一把:“你去追江小泉,务必将人带离郑府。”
“那你呢?”
“我,我去跟着她。”
指挥官眉间紧锁,说不担心绝不可能,但他也很明白,江小泉若是出了岔子,铁定会坏事,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再授人把柄。随后,他往心与手中塞了个纽扣似的物件,掉头兵分两路。
江小泉双拳难敌四手,体力耗尽,很快给打得遍体鳞伤,摔在角落。眼看当头一棍下来,便要脑袋开花,就在这时,那棍子在数十双眼睛的紧盯下,蓦然断成两截。指挥官直接以纳米级的丝刃,将一应的兵器切割,扛起江小泉往外冲。
被开瓢的血糊了眼睛的江小泉,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刚刚要散去的那口气立刻又提了起来,还以为自己已经神魂分散,出现幻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就见着对方一套不知道哪门哪派的武功,将人全收拾了个干净,瞪得眼珠子都要落到鞋上。
“那什么……大哥……”
“祝云海还不配与我相提并论……”两人从正门退出去,一路沿着墙角阴影快速移动,直到和比邻汇合,指挥官才拉开蒙面巾。
江小泉一看到他的脸,当即吓晕过去。
指挥官随手把人扔给比邻,自己绕回刚才的岔路,去寻心与。
……
心与一路追到履信坊附近,这里巷道复杂,三教九流杂居,她对路不熟,夜里人少,又不敢跟得太近,怕发出声响,被前头的夜行客发现。她要保证自己不出事,坚持到安全返回祝家,或者坚持到神明大人找过来,再不济也要把线索送出去。
就在她设想了好几种藏消息、传消息的方法后,她发现,自己跟丢了。
准确的说,是被甩掉了。
心与慌神,一个猛子冲出巷口,四处顾看,又倒回去,走到一条三岔巷蹲下探头。忽然,一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她死死盯着地上重叠的影子,僵硬又缓慢地扭头。
对方做了个不要反抗的手势。
“神明大人……”心与背上顿时冒出一身热汗,只觉得身子骨发软,全靠扶着他手臂才堪堪站稳。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