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七章
周榕飞心想,哭丧,怎么个哭法,哭的时候形状不对,皱纹的走向也不对。
无精无神的哭,眼皮耷拉着,锁定在一个特定空间。
鼻子吸气,吐纳,用意念送到丹田,丹田是人体的气的总指挥部,于是气转换血,血化精,精积累到一定程度变成神,神调动七情六欲,合成一股,沿着肝胆,脖子上行,达到眼眶,变成眼泪,周榕飞终于挤出两滴鳄鱼泪。
只听啪的一声,众人齐齐下跪,一排屁股对着他。
張麻子走上前去,嚎天抢地的哭着,两个腮帮子抖得像刀震案板,眼角的皱纹自顾自的昂扬,自顾自的收拢,那皱纹绝对可以夹死一个硕大的老鼠,接着翻着眼白看天花板,边哭边唱,唾沫星子四溅。
“我可怜的老子,你不该走,你让我们孝子贤孙怎么活。”张麻子咬字时力保每个声母和韵母都切切实实落在它该落下去的位置,并保证每个字字正腔圆。
周榕飞心想,这真应了有奶便是娘,只要给钱,谁都可以称为老子。
仿佛像是他家亲人去世了一样。
这时周榕飞发现殷羡在奔丧的人群中,没错,就是被皇帝灌辣椒水的殷羡。
周榕飞连忙扭过头去怕殷羡发现自己,偷偷瞅他的时候,只见他和二当家一起走了。
这家伙说话能膈应死了,脑袋里装的猪大肠,提起来一根,放下去一堆,怎么和二当家搞一块去了。
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当上官的,肯定是裙带关系引荐,周榕飞刚想着,被一个婆娘打断了他的思绪。
吃席了,上菜,一张餐桌上坐满不相识的一群人,各吃各的,脏盘脏碗一直推在鼻子尖前,自己的饭菜都没地方放。
吃的同时身后还站着一圈等座的人盯着。
那些泼辣的娘们,一个个脏得像鬼,端着成摞的盛着剩汤残羹的盘碗在人群中钻来钻去。
周榕飞无心吃东西,担心的是那些孩子们。
拿了打赏的钱,回到丐帮的住的地方,听到张麻子绘声绘色的描述上官修的事。
张麻子说:“民间流传上官修的桃色事件二件,一件是盗甥案,一件是侵害自己的儿媳妇。”
周榕飞心想,去赶考的路上到上官修家做过客,此人为人正直,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好好查查。
“还有这种事,不会吧。”周榕飞故意说道。
“怎么不可能。”张麻子说道。“人都有七情六欲,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上官修口味挺重。”
周榕飞想和张麻子喝两杯,想把他灌醉,看能不能从他口里得到什么消息,毕竟酒后吐真言嘛!
周榕飞看到张麻子对自己有所防备,因为张麻子嗜酒如命,投其所好,也一副爱喝酒的样子,渐渐得两人像好得穿一条裤子。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猪耳朵炒辣椒,一盘炒羊杂上桌了。
张麻子夹菜时,那筷子间距的经纬度横跨太平洋,筷子夹下去就是小半个江山,筷子拿起来就是整个时空。
吃菜他风卷残云,横扫千军。
喝酒他的面部肌肉紧绷,但他却没有停顿,一口气喝下了整杯酒。
酒液滑过他的喉咙,传递着一种热烈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位饮酒高手喝完了酒,放下了杯子,面带微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但最终胜利在他手中。
他的饮酒姿势短暂而激烈,一饮而尽,留下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对于千百年来的酒文化,是深入骨髓,它纵横于神经,驰聘于血脉,往返于味蕾,回甘于唇齿。
它汹涌澎湃,尖锐,深刻,密实。
它串筋骨。
经常喝,天天喝,每一个毛孔都滋生出吟咏与歌唱的愿望。
每一个神经都向它俯首称臣。
酒精依赖就是这么产生的。
他双颊便已微红,脖上的青筋因充血而膨胀,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已然是醉了。
“你们一群人老往那密室干什么?让我去瞧瞧,”周榕飞说道。
“咱们金花会的兵器早造好了,那帮龟孙子们闹不起来。”张麻子断断续续的说道,一会就呼呼大睡了。
怎么叫都叫不醒。
周榕飞心想,什么金花会,什么兵器,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吗?
背后的指使人是谁,肯定有朝廷的人,不然他们怎么这么大胆,殷羡怎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殷羡的幕后指使又是谁?看他俩走得近,不会是和金部司掌司马文成一伙的吧?
莫非他们是前朝的余孽,余党?细思极恐,本朝的兵役制度和国防弱点,分两种,一称禁军,一称厢军。
本朝兵制算是此乃历史上最坏的兵制了,然而也有其因缘来历,仍不能过份责备本朝人。
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