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驸马

斐哈哈笑着，然后进去换衣服，云遥为了快点出门，低着头帮他整理衣摆。

这时从头顶传来云斐的声音，很小，但字字入心：“书扬这小子现在出息了，镇压了珊瑚镇的那些人，他和他大哥一向颇得民心。这次镇压，也让不少人佩服，珊瑚镇很多百姓都在夸赞他。”

云遥的心落了地，她站起身：“那他是安全的是不是？”云斐点点头：“我们快走吧，再晚宫门要锁了。”

两人赶到意欢楼已是爆满，意兴阑珊，正要转身离开，一个小厮从二楼跑下来，向二人拱手行礼，道：“两位贵客请到楼上包房内，这是我家公子的腰牌。”云斐接过一看，银色腰牌上赫然写着“高”，且腰牌背面是高家的家徽。他心中有数，只是看向云遥。“哥哥，总要见的，不是吗？”

二人在小厮引领下上了二楼，沿着木廊一直走到底，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包房，一位墨色华服的公子已经垂手站在门边，见二人上来，忙跪下行礼：“高靖衡给太子殿下、锦翊帝姬请安。”

“不必多礼高公子，我和妹妹还得谢你呢，不然没地方坐了。”云斐笑着扶起高靖衡，云遥微微脸红，实在没想到两人正式的面对面竟然是在意欢楼。

三人坐下，云斐和高靖衡点着菜，云遥摆弄着手里的扇子，偷偷看向高靖衡。高靖衡是今年的探花郎，果真是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一身墨色衣衫，袖口绣着白色云纹，和玉冠上的云纹相呼应，简单又不失巧思。他的脸庞白皙，鼻子高挺，俊美不失英气，此刻正笑盈盈地和云斐聊着天。点好了菜，小二和小厮退下，包房里只剩三人。

“高公子……哈哈我就叫你靖衡吧，未来就是一家人嘛。”靖衡微笑，眼睛不由看向了云遥。

在他的记忆里，上次见云遥是在皇宫家宴上，远远地看着，粉雕玉琢，一身淡紫的云纱锦衣，像是萦绕着淡淡雾气的月亮，清冷而又美丽。

今天见着，却是一身娇俏粉衣，梳着寻常姑娘家的发髻，青丝上只簪着一支玉簪，虽然素雅，倒更衬托得美貌出众，如玉雕成，而且减了几份清冷，就像邻家的一个小丫头。

不知怎的，靖衡有些微微紧张起来，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坐得更端正了。

“高公子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意欢楼？”高靖衡见云遥开口，不由站起身来，拱手道：“帝姬叫我靖衡就好。回帝姬的话，刚刚在二楼窗边，看到二位下了马车，便想着请二位一同吃饭，没成想这店人太多，误打正着了。”

“谢谢你的美意了，这家是我和哥哥偶尔会来的，店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高公子的包房如此雅致，看来是常客啦。”客气的话语，满满的戒备，云斐喝了口茶，想着要说些什么。高靖衡倒是坦然：“是啊，我常来，这里的金茗虾和胭脂醉鱼是一绝，我刚才点了，帝姬如果之前没吃过的话可以尝尝。”“好，多谢高公子。”“帝姬叫我靖衡就好。”“好。”

点的菜很合时宜地上来了，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吃着美食，三人渐渐轻松了许多，话匣子也慢慢打开。虽然因着白天高太师的发言云斐十分生气，但是对高靖衡的印象却不错，他试探着和他讨论了些简单的政务问题，他的言论也很合他所想，不由刮目相看但又暗自惋惜，如果不是成了驸马无法参政，他大概也能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高靖衡虽是高太师的嫡长子，但是母亲早逝，府上由高太师的妾室柴氏主理，柴氏深受宠爱，为太师生下三子两女，之前在云遥生辰宴上见到的便是她还未婚配的小女儿高颜。多年来柴氏虽然表面疼爱他，嘘寒问暖，但是却不允许任何一点实权落到他手上，好不容易靠着自己金榜题名，却又无法施展抱负，是有些遗憾的。

三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于是在意欢楼门口告别。云斐和云遥上了马车，正要放下帘子，高靖衡从小厮手里接过一个两层竹盒，快步走到马车前，递给云遥。

“帝姬，这是桃花酥和龙井茶酥，刚才席间见帝姬吃桃花酥吃得开心，便让江益打包了一盒给帝姬带回宫里，龙井茶酥茶香浓郁不会腻，帝姬可以回去试试，可以放个三天，慢慢吃。”

云斐笑道：“靖衡，我的呢？没有吗？”高靖衡红了脸，忙拱手：“殿下别取笑我了，在此别过了。”云遥接下竹盒，轻声道：“谢谢你。”

马车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云斐假意伸手要拿竹盒，被云遥一掌拍掉。“疼死我了，傻妹妹，今日印象如何？”“今天的菜都好吃。”

云斐翻了个白眼：“我是说高靖衡。”“只一次见面，怎么看得出来啊？今日倒是客气有礼。”云斐还要问，被云遥抢先打断：“我今日以为你被高太师气到，然后拿高靖衡出气呢！”“他是他，高文清是高文清。高靖衡因为娶你，所以不会涉政。他以后的任务啊，就是代替我照顾好你。”云遥沉默，看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