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战火起
离,微微地不动声色地将云遥的脸朝自己靠近了一点。他默默一收缰绳,马前行的速度又慢了些,也更平稳了些。
两人靠得很近,高靖衡听到云遥低低呢喃着:“你可不要后悔……”
高靖衡的思绪被拉回到大半年前,他刚刚得知自己金榜题名,荣中探花。他欣喜异常,在祠堂面对着母亲的牌位高兴了一整夜,他告诉母亲自己终于可以有一番作为,不用再被柴氏和她那群势利的儿女排挤、打压,也不用再看父亲的眼色在宅院中小心度日,他可以靠自己打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是不久后,元帝和高太师商量后,便将指婚的旨意昭告天下。他感觉自己跪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时,却有人踩着他的脊梁,又将他压进泥土里面。因为他知道,驸马无法参与朝堂之事。指婚消息出来后,柴氏所生的那几个弟弟对他极尽挖苦之词。
“大哥,我可真羡慕你,捧上金饭碗了。”
“是呀,不愁帝姬不给你饭吃。”
“我们的探花郎一夜之间晋升为驸马爷了,啧啧啧。”
“……”
他陷在深深的屈辱感里,满脑子都是自己软弱爬行的样子,像条蛆一样。那时他对云遥的印象还停留在宫廷家宴的惊鸿一瞥,清冷不可冒犯,他觉得那样的她符合他对帝姬的想象,高高在上,漠视所有人。
上次意欢楼再见,虽然一开始她充满防备,但后来相谈甚欢,她洒脱率真的一面深深吸引着他。高傲美丽的躯壳下,是这样可爱有趣的女子。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经常到意欢楼坐坐,以期能够再见上她一面。
“帝姬,我不会后悔。”他心里暗暗坚定着。
行到宫门口,云斐等在那里。高靖衡将云遥小心翼翼抱下马然后交给云斐,向云斐行礼。“辛苦你了靖衡。”“靖衡告辞了。”他看着云斐抱着云遥走进去,宫门缓缓闭上,这才转身离开。
从小,他所喜欢的都留不住,母亲去世,心爱的小马驹病死,十四岁时彼此喜欢的丫鬟因不想嫁给二少爷做妾而投湖自尽,想要在朝堂上大有作为的梦想也破灭了。
还好,老天待他还算不薄,让锦翊帝姬成为他的妻子。
云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了,只感觉头疼欲裂,脑袋里有东西一直突突地跳。关键她忘记发生什么事了。熙儿煦儿见云遥醒来,忙倒了杯水给她。
“帝姬,你还记得昨日和高家公子说了什么吗?”
“啊?”
云遥一脸的懵,仔细回忆,却是一片空白的记忆。“我昨晚和高靖衡喝酒了吗?”熙儿嗔怪道:“是呀,一个人喝了六瓶梅子酒,高家公子送你回宫的。”于是把昨晚的情形讲了一遍。云遥大感丢脸,用被子捂住脸,但脑海里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她最怕自己酒后失言,让高靖衡听了自己的秘密去。每回忆一次,就恨不得想扇自己。
“好啦!”熙儿把被子拉开,笑盈盈地打趣道,“我想应该没失言,昨晚高家公子送你回来极尽温柔,让马走的很慢,生怕颠到你呢!”“出去出去!”云遥又为自己深深地尴尬着,希望如熙儿所言,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婚期也越来越近。云遥的日常都被礼仪教习等琐事占满,无暇估计其他。
在帝安城沉浸在帝姬大婚的繁盛和喜悦中时,边关战火悄悄燃起,并愈演愈烈,像野火般朝着南屿的国土一寸一寸蔓延。西狄的新王寒天齐反悔了当年签订的和平协议,以沧城清洗时大量无辜西狄人被杀害的无耻借口,率先开火,与南屿正式撕破脸皮。
边关战事吃紧,元帝和云斐埋头耗在清政殿的时间越来越多,云遥没有哥哥在身边,心底泛起一阵落寞。她原本想趁出嫁前和哥哥多出去走走,可是军务更为紧要,她看不懂雪花般飞来的军事情报,但是看得懂父王哥哥和朝臣们的脸色。她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是福星仙姬就好了,为南屿继续带来福气。她向着明月闭眼祈求天佑南屿。
明月也冷冷清清地洒在孤鸿关,照亮了南屿军队驻扎的营地。霍书扬和霍昭扬以及几位将领在营帐里共商作战计划。西狄宣战后,他们没有迟疑积极应战,一次次把凶残的西狄人打退到孤鸿关外,但是已经过去三十五日,援军竟然还未到达孤鸿关,上千伤兵正在休养中。且粮草吃紧,将士们两天才吃一顿饱饭,虽然有沧城和桑城百姓的自发供给,但是完全跟不上需求。不知为何传去帝安城的飞书很多都没了下文。霍昭扬提出派一队可靠的人马悄悄回到帝安城直接面圣。
“如若有人阻碍飞书传回帝安城,那我们的人马必定会在路上遭到阻挠。”副统领沈岭之忧心忡忡,他疑窦丛生,暗暗怀疑帝安城有内鬼,可是却不敢明说。其实大家都有这个揣测。霍昭扬思忖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这边有可以用的人,不会被怀疑,但是需要你去一趟汝成山请她们帮忙。”
霍书扬有些疑虑:“请她们会不会有些冒险?”“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