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紧扣戚倚莲咽喉。李淮厉声爆喝:“谁告诉你的!!”,随声音而起的还有施暴之人的掌中之力,直至戚倚莲面色青紫才罢休。
李将军半分怜香惜玉也无,不住逼问戚倚莲如何得知自己的伤情。戚倚莲恍惚中余光扫见桌角兽骨的反光,双手指向那三枚漆黑如墨的不规整物件,挣扎道:“算....咳咳.....算出来的...”
须臾间,咽喉稍加放松,可李淮的手掌依旧扣在对面女子的纤细脖颈,“算卦还能算出这个?”
察觉出李淮并未相信,戚倚莲为保命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三枚兽骨不规则排列,成两左一右的局面,显示右边有损。再结合口诀来看,综合推断是右侧下腹部受伤,咳咳咳咳.....”
李淮仍旧半信半疑,“什么口诀?”
“坤上乾下,斗转星移。先天后天,内圆外方。善恶有报,自证不疑.......”
“行了!”
李淮对奇门遁甲之术完全不通,一时无法分辨戚倚莲所言口诀真伪,只不过右下腹有伤一事千真万确。
半月前,李淮带兵击退突厥小规模来犯,两军交战间突感右下腹温热,但当时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回营褪去战甲才发现右下腹竟插了一枚短针!
短针呈梅花形,以每朵花瓣为中心,周围皮肤正在迅速红肿溃烂。李淮定神回想当时情景,中暗器之时正是他坐在战马凌风之上拧腰劈砍的当口,这枚梅花短针以及其刁钻的角度绕开铠甲嵌进皮肤。再结合短针的角度,这暗器是从自家方向射出的!!
李淮霎时浑身血冷,连忙穿戴齐整全身衣物,以商议战事为名来到陈卫的主帐,众人尽数退去后才如实禀告。陈卫当即怒砸行军桌,军中奸细虽可恶但古往今来但凡两军交战皆有之,但奸细敢在交战途中偷袭副将军,实乃奇耻大辱!
他以自己食欲不振为由将军医召来营帐,军医名为叶广安,是太医叶七立的次子,与李淮及当今圣上李治皆自幼相识。叶广安断定短针带毒,诚然不用军医诊断李淮也推断出自己必然已中毒,伤处周围溃烂的皮肤、愈发浑昏沉的大脑、逐步攀升的体温都昭示着这枚暗器的狠辣。
叶广安根据短针外形及李淮的状况只推断出这毒素的原材料并非来自大唐地域,但具体是何种毒剂完全来不及在李淮逐渐迷离的视线中深入分析。
思及此他选择了最残忍也最有效的方法——切割伤处。
毒针周围的皮肤被全数剥离,李淮四肢被捆绑于行军床上,牙咬衣襟浑身冷汗如沐后却一声未吭。叶广安目视幼年玩伴因隐忍而扭曲,顿时心痛难当,连夜查找古医书却发觉这竟属巫毒!
既是巫毒,那自然而然剑指军中那位神秘且懂巫医的女军师。军中将领除主将陈卫和副将李淮外还有副将赵猛、周如林。几人深夜围坐于主帐内,俱震惊于此事!
赵猛乃名副其实的猛将,脾气火爆至极,断然起身欲寻戚倚莲讨要说法,被主将陈卫喝住,“切莫冲动,只凭这伤处并无证据,且此女为圣上亲封的副将军师,断然不可莽撞,否则班师回朝之日你如何向圣上解释?!”
赵猛悻悻然回坐,复又狠砸于新换的桌面。陈卫深长叹气,“此事疑点颇多,为什么在交战时下手,又为什么袭击副将李淮?”
主将此言委婉,却足够帐内众人深思。按说此人能够在战场上下手,为何不趁人不备直取主将陈卫,倘若时机不允许,也应该袭击赵猛和周如林。李淮为副将军不假,可三年前才首次入军更不假。无论此前研习了多少战术兵法,终是纸上谈兵。
所以暗算李淮目的为何?
如若今日受伤之人为赵猛,那必然剑指大军安危;可受伤之人为李淮,就连军帐内的几人想法也不尽相同,但帐内众人对戚倚莲的怀疑却颇为一致。
话回此时。
李淮默然收回手臂,沉声道:“兹事体大,望姑娘谨言慎行。”
戚倚莲虽不明其中缘由,却也知深浅,悻然点头。良久在李淮复杂的目光中抬眸问道:“将军可有婚约?”
李淮目色诧异,喉头滚动数次,艰涩开口道:“曾有。”
戚倚莲当此人念及她人旧情,不免心中难过,犹豫数月的话语尽数咽回肚子。
李淮也察觉出二人间的尴尬,果断把话题拉回晚上的庆功宴,“戚姑娘来营多日,还未与官兵同乐,今日晚间的庆功宴还望莫要推辞”。
戚倚莲慌乱中匆忙应下。
李淮从矮帐中离开后直接去了稍远一些的军医帐内,进门疾呼:“小安子!”
叶广安从医术中抬头,“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李淮复述戚倚莲的话,“将当地特色的合须草煮成糊糊后敷于伤处有奇效,这是真是假?”
叶广安皱眉嘀咕:“合须草?.......合须草?.........合须草!!”,言毕唰唰唰将手中医书翻到底,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