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
“爸,真的是这里吗?”我磕磕巴巴的颤抖着声线,指向下面的垃圾场。
……我知道是个贫民窟,但没想到能这么脏,我趴在窗边望向流星街不由得震撼起来。
被人类遗弃之地,翻滚着无数璀璨灯光下不能直视的阴影。
爸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的点了点头,“是的,糜稽,之前说过找到爸爸给你留的东西就回来。”
我靠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幸灾乐祸的眼神,“那我吃什么?捡垃圾吃吗?”妈妈会杀了你的,我眯起眼睛不满的盯着地面。
“这个你不用担心,奶奶会做饭的。”爸爸咳嗦两声转移了话题,“妈妈也会一个月看你一次的,不用担心。”
…………合着你根本没想我在这里能过一个好日子啊!
我抓挠着细软的长发为自己的饮食问题陷入了深深的担忧。
灰尘四处逃窜,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腐烂味道和化工废品的猛烈恶臭不知疲惫的攻击着我的鼻腔,爸爸在飞艇上抱着双臂对我微笑,我回以一个假笑。
我一抬头和很多双眼睛对上了视线,但我并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走着。
“小姑娘……”灼热的鲜血喷射到他本来笑得张扬的同伴身上,头颅在脏的我都不想下脚的地面上翻滚了五圈,他的眼皮还在滚落的途中慌张的眨了两下。
“怎么了?”我露出一抹浅笑,愉悦的想着要怎么玩弄他们比较好。
“别跑啊,我看你的样子很想跟我玩玩啊!”我提起速度不慌不忙的跟在最后一个男人身后,他的破烂鞋子也跑掉了,右脚踩上了稀碎的玻璃渣也不敢停下,我装作逐渐无力的样子脚步放慢,他依旧谨慎的东躲西藏,丝毫不敢怠慢。
原来这块有人居住吗?我跟随着他的路径记录下了这一块的地图。过了半个小时他始终没发现我的踪迹才停下来拔出脚底的玻璃渣,他神色麻木的缩在一个角落里像个僵死之人,不一会有一个壮汉过来询问他的伙伴去哪了,他一下子双眼撑大,红血丝布满了他颤抖的眼睛,“被一个小女孩杀了。她……她一定是个怪物!非人生物……”他低下头喃喃自语,涎水藕断丝连的粘连在地面,由于没有绑带和清水他的伤口进一步恶化。
那个大汉紧皱着眉头让他仔细说明白,他哆哆嗦嗦的点点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喉结剧烈的上下移动,几次想要张开嘴巴也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叫,他的身躯不自觉前后摇晃,突然就停下来了,整个人僵直的倒在都是脚印的地面。
大汉神色复杂的把他带走到一个白布笼罩的地方,那里整齐的列这一排排尸体。
这距离我来到流星街只过了两个小时。
我转身回到初入流星街的地段,那五个人的身上早就被洗劫一空,我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挖掘着土地,脖颈在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原来是下雨了啊。这里已经没有刚来的时候刺鼻的熏臭了,也许是因为我身上的味道比这里更厚重。
血液蜿蜒凝固在他们连着的身体上,我撩起一个人的头发凑近去观察他的表情,真的是好丑陋啊。
人类的恶意总是来的莫名其妙,他们物化他人,想从弱者那里为自己榨取利益价值,他们总会高高在上的评判他人,一但被身心碾压了之后只会流露出不堪的丑态,他们冷漠利己却总能为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使自己行为高尚化。
他们活着的意义就是攻击别人,不然不能确保自己是强大的。
这样的人类,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就算在格式化社会里也是最底层的存在啊。
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但是没有人发现,因为他们的思想和观念一个挤压着另一个被涂刷上了恶性循环的印记。
脑神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激了我突然嚎哭起来,原先洁白简约的白裙子已经污秽不堪,我一声比一声凄厉,方圆百里都听到了,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哦,有一位勇士来了。
“不要害怕,孩子。”有人把我从泥泞的土地里拉起来她拍了拍我身上根本擦不掉的污渍,“跟我走吧。”我看着她面黄肌瘦的脸颊和怜悯的眼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这样跟着她离开了。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她用力的抓紧我的手,面含微笑的望着我。
“嗯。”我观察了四周的环境,老旧的教堂里些许地方还稀稀拉拉落着雨,里面的设施极其简陋,很多东西都损坏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些必需品。
她身上的修女服还是缝缝补补洗涤的发白,微黄的头发像漩涡一样扭曲着。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她拿出一条黑漆漆的毛巾沾了下的看不清原来颜色的塑料桶里面的水。我任由她帮我擦拭着身体,低声回应道,“糜稽。”
“嗯,糜稽,我这里还有一件衣服你一会先穿上吧。”我的脸庞被毛巾不断摩擦后终于露出了一些本来的面目,她瞬间就停顿了动作就再也没给我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