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托非人（下）

是说弄月公子。”明日心中明白以弄月公子的棋力即使让子也不会输给欧阳萦，萍水相逢的人不少，眼前的少女却让他有些宿命感，欧阳萦道：“趁着今晚阁主不在，不如你指导我下局棋如何？”

少女眼睛剔亮，此时的她换了身白底绣花的衣裳，湿漉的长发似有清香，她涉足江湖有些年份，却没有风尘感，欧阳明日却感到她仿佛一直在坚持什么，才不至于让自己堕入深渊。

江临城近郊，荷花池畔，有人独坐，她一人一酒，白玉般的手边放着刚采摘的荷花，俄而眼望芙蕖，又看向远方，似乎无心欣赏月下美景，她小酌后脸色微红，让本就让人惊艳的容颜更好看。

有人自远方款款而来：“别喝了，你酒量不好。”

女人手一抖，上好的玉瓷杯倒在一边，她看着眼前人：“这是青梅酒，喝不醉的。”她说着斟了杯酒，“尝尝。”楼雪城自她对面坐下，荷塘月色中，清风微拂，花香酒香自成一体，她看着楼雪城喝了酒，心中微乱。楼雪城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现在江湖人都知道‘春风落燕’的柳娘子与楼雪城决裂，你不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柳燕燕轻捋发丝，顾盼生姿：“你我早已恩断义绝，何来决裂。”楼雪城温和道：“你以玉盘做诱饵，放出风声，设根本不可能通过的擂台，为的是逼我现身。”柳燕燕嫣然一笑：“没错。只是今日真被江湖能人取了去，楼公子你该当怎么办？”

楼雪城慢悠悠剥开莲子，“陆启明知道吗？”柳燕燕脸色微变，轻轻一笑：“整栋酒楼都是我的，你觉得他管得着吗？”楼雪城叹气，“他是个好人，你该对他好些。”柳燕燕眼眸一暗，冷冷道：“这样的话，我早听厌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你骗了赛华佗的人实在不好。”楼雪城将剥好的莲子递给她，“这么快交出仿制玉盘，是查清了？”柳燕燕目不转睛看着他，“是，今天给出的玉盘是假的，只是现在看来，江湖中人也不知道玉盘其中秘密，如若不然，那三个莽汉也不会拿了钱就罢休。今天放个玉盘，明天摆个石头照样一堆人来抢。”楼雪城缓缓吐气，微笑道：“有劳你了。”

柳燕燕浅酌，“我听说绿烟山庄被劫了，便放出玉盘的风声，转移江湖人注意力，现在如何了？”楼雪城微笑道，“你该去关心陆启明，那些宝贝可都是他费心找来的。”柳燕燕略微不满，“那也是他派手下门人去找的，还有，你对他未免了解太少了，他终日结交权贵，虽是以楼氏名义，但是其中培养了多少自己势力，谁也不好说。”

“我知道。”楼雪城道，“所以有你在，我放心。”柳燕燕一怔，“我可不是为你打探情报才嫁给他的。没有我，你自然也会派别人监视他，比如终日跟在你身边的欧阳萦，不是吗？”楼雪城浅笑，“我从不敢奢想你再为我做些什么，所以你肯提供情报，我更感激。”

柳燕燕心底一软，一时无语，楼雪城静静为她斟酒，许久她慢慢起身，“我累了，城门关了，你就在此住一晚吧，我先回去了。”柳燕燕交代侍女服侍好楼雪城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此时已是微醺状态，她不敢回头，怕回头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整理好心绪，等回房时见陆启明负手立于房内，微微蹙眉，反手合上门后，陆启明缓缓转身，“你见了阁主？”

“嗯。”柳燕燕揉了揉太阳穴，“他信了，白天给出的玉盘是假的。”陆启明上前揽她，柳燕燕顺势揽住他脖颈，“你的事我办了，我的事呢？你新找的那些宝物，是不是归我潋滟楼？”陆启明柔声哄她，“当然，你直接拿去吧。”

“你不过目下，看看有什么自己留一点？”柳燕燕嫣然一笑，陆启明美人在怀，笑意斐然，“你喜欢就拿去。”柳燕燕顺从依偎入怀，慢慢收了笑容道，“早点睡吧。”她简单洗脸后很快入眠，陆启明看着她合衣睡去的背影，心中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