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三友(中)
讶异,却没有接话,欧阳萦知她心事,“你既是客人,欧阳公子自会好好招待你,有什么需要和他说便是。”司鸢不做声,俄而道,“这个发髻你梳正好。”
等入了夜,欧阳山庄内渐没人息时,欧阳萦提了灯笼悄然出门,依着白天的路走向许昀枫住所,下了一日雨后池边涨了水,原本露在水面的石路也不见,欧阳萦犹豫半响,提起长裙小心向前,想着这里的生活终究是比不过自己的时空。
仅凭灯光,她摸索到了许昀枫居所,好在屋内还有灯,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许昀枫见欧阳萦眼睛一亮,她很少穿这么明艳,红衣如火,映着灯光更为灼眼,不禁薄唇轻启:“你……”欧阳萦放下提灯嫣然一笑:“我来看你。”许昀枫浅笑,“我正要洗澡,你先坐会。”
欧阳萦轻轻“嗯”了一声,见他进了后厢房后熄灭了灯笼,抬眼便见许昀枫中衣还在床铺上,便有些后悔熄了灯,她抱起他的衣服,凭着感觉摸到了澡间,竟不见热气,欧阳萦合门后悄然走近,而许昀枫竟在沐浴盆中睡着了,她赶忙晃醒他,许昀枫缓缓睁眼,“我居然睡着了?”欧阳萦“噗嗤”一笑,“衣服给你放这了,我先回房。”转身时被他一把抓住,“别走。”
他似睡非醒的声音低沉而好听,湿漉漉的手掌微凉,欧阳萦心中不忍,回身拿起木盆上的浴巾替他擦身,她的手势轻柔而没有多触碰,许昀枫回头微笑,“还怕看我?”欧阳萦低头脸微红,指尖下意识划过他脖颈间肌肤,被他轻轻握住:“不是累,只是很久没这么放松了,今晚还回去吗?”欧阳萦看着微荡水面,凑得他更近些:“我说了是来陪你的。”她小手覆在他的脸上,“快点啦,一会我也要洗。”
烛光迷离,欧阳萦未施脂粉,简单洗脸后见许昀枫坐在桌边半撑着脑袋,不禁心中来趣,她蹑手蹑脚靠近,狠狠打了他,“还说不累,穿着衣服睡要着凉啦。”
许昀枫只穿睡衣,衣襟半开,突地睁眼,瞥见身姿曼妙的少女,他猛地将她抱起坐在桌上,欧阳萦轻轻啊了一声,脚上的鞋子就此滑落,皮肤接触到玉石桌面,一阵凉意袭来,而他俯身,高大身形遮住了本就朦胧的月光,许昀枫单手捏住她后腰,另一只手穿过发间,他轻吻她的脖颈,静谧夜色中,耳畔的呼吸声仿佛能深入骨髓般令她颤抖。
她不属于这里,即便来了两年多,即便在这认识那么多人,即便已经和明日羁绊如此之深,她也知道,这里不属于她。
没有身份,没有真正家人,只有想害她的人,唯一的朋友更是下落不明。
她读过很多书,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略可耻,但是此时此刻,天地万物仿佛都静止,正如两年前一样,这样无声的耳鬓厮磨和温存让她真真切切感受着自己是存在的。
两年前,他们还不在这个时空的时候,她通过秦贞接近许昀枫,借由小助理身份和他产生许多交集,她记得自己如何交付的自己,在那个酒会后,许昀枫发信让她回酒店取回片场道具,她拿着房卡开门,屋内却没有灯。
她正想插卡取电,许昀枫的声音便响起,“Eveline?”
欧阳萦感受着微妙的气氛,她也不想那么快开灯,她紧张,也兴奋着,黑暗里有人向自己靠近,心慌意乱起来,“秦贞说,把她的东西一起拿回去……” 许昀枫轻轻笑了一声打断她,“秦贞……尽给我添麻烦,除了这件事。”
她正不解时,被他轻轻拉过坐在大床上,听得他道,“你以为,是因为秦贞我才认识的你?”
“你是说……”欧阳萦大脑飞速运转着,许昀枫说出了她心中猜测,“我早就知道你是谁,在第一次看到你弹琴时。”
一束月光柔和打在许昀枫清俊的脸上,她抬头,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年龄相仿,却总是散发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成熟感,她抬手扯开他的领带,见着他好看的双眼里迸出的渴望,门可罗雀的房间内,她听到了理智倒塌的声音。
她仿佛置身月色下的小船中,看着白莲瓣瓣绽放,平静的水面荡漾起阵阵涟漪,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说不出话来,明白秦贞小小地骗了自己。
从来没什么偶遇,他是假装猎物的猎手,一开始,她就是他的猎物。
那一夜她永生难忘,却也明白那就是自己想要的,对极致美好的渴望,总是以极端方式去实现。也正如在这个时空里,只有许昀枫能帮自己实现这样的渴望。
等第二日欧阳萦醒来时,枕边人已不见人影,想到昨晚花心清拆,露滴牡丹开的良辰美景,她不禁思之微笑,许昀枫总是醒得比她早,现今应该是去准备早膳了,她想着便起身着衣,外厅并没有早膳,甚至一片狼藉,欧阳萦顿感不妙,推开房门走出院落,池中正立着一个人。
“阿枫?”欧阳萦叫唤,那人仿佛听到,浑身一颤回头,却是欧阳萦从未见过的面容,他长发未梳,红眼血丝,对着眼前少女目露凶光,欧阳萦一惊试着上前,许昀枫一挥手,池中水波直击欧阳萦,她下意识挥手挡住,耳畔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