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书

这场预谋已久的异国他乡，没了栀子花，也没了谢砚。

孤郊荒原的夜晚，月光淡出光影，云层枕在梦里，疯长的思念几乎贯穿了心脏，辗转的白昼也失去了意义。

沈凉衣走得那样决绝，没了消息，断了回信，甚至连莫家的人也找不到他。

沈凉衣白天拼命工作，晚上还要躲避那帮人的骚扰，好多时候他都觉得过不下去了，但一想到谢砚还在国内，只要他尽快解决这些麻烦，他就能很快回到谢砚身边，于是沈凉衣又生出无限的勇气来。

这样虚妄的念想支撑着沈凉衣一复一日地活下去，直到他失去了谢砚的第一个孩子。

那时沈凉衣已经住进Kristen的公寓里，从酒吧兼职回去的路上，一群闲逛的流氓女人盯上了他。

“Hey，sweetheart！Are u available?”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讪笑着说道，“Where''s your woman?”

另外两个女人围了上来，沈凉衣退到墙角，眼神阴郁道：“Get out or kill u.”

“This is my boy.u have a real personality.It is always prickly to admire a true beauty,but never mind,”其中一个女人做势要拉他的手，“i will fu——ck”

“''Damn it！”

几乎是瞬间，那个靠近的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她狼狈地捂住□□，狠狠骂了声“shit！”

沈凉衣毕竟是一个男子，面对三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实在吃亏，于是他趁机跑进了幽深黑暗的迂回弄巷里，不知跑了多久，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在一个破败的楼道口处摔了下去。

不断靠近的脚步声让沈凉衣心里一沉，他想起来，但疼痛的下身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沈凉衣只能紧紧握着随身佩戴的小刀提防着，她们来了。

“Here is he, bitch！”

一束亮光打了过来，刚刚那个被打的女人恶狠狠地朝他踢了一脚，沈凉衣死死咬着下唇，等待女人再靠近些下手。

这里的街区太过混乱，保不齐就会遇见什么见红的东西，沈凉衣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他忍着闷哼，依旧目光不善地回视着她们。

但他太疼了，沈凉衣冷汗连连地皱起眉来，那个女人下了狠劲儿，还刚好踢中了他的肚子，沈凉衣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得厉害，一股奇怪的暖流从身下流了出来。

“Wait！something may be different.”

“What the hell？”

“Stard！Be careful of taking human lives, the police here are not easy to mess with. I don''t want to go in again because of this idiot.”

另一个短发的女人发现男子的异样，她将光束往下一照，只见锈迹斑斑的铁皮地面上全是汩汩的鲜血。

三人吓了一跳，男人还在不断地流血，沈凉衣的耳边渐渐模糊，他听到她们激烈地争吵一阵，光被关上了，一个女人似乎被甩了一巴掌，混乱之后，声音消失了。

沈凉衣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理说就算是摔了一跤，也不至于磕出这么多血来。

但他好疼。

“……阿砚。”

沈凉衣不断地重复着烙印在心底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痛苦。

暗色重新笼罩了他，沈凉衣重重喘息了会，由于害怕那群人去而复返，沈凉衣慢慢扶着墙根站了起来。

那一刻，沈凉衣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他竟然慢慢撑着回到了出租屋里。

Kristen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那蜿蜒的血迹一直来到浴室，直到见到那张漂亮得几乎要碎掉的苍白面色时，她立刻胆战心惊地拨打了救助电话。

沈凉衣再怎么迟钝，等到醒来的那刻他也知道，他流产了。

谢砚留在他的东西他没守住，孩子他也没守下来。

“乔，你还好吗？”Kristen看着醒来后就一直抱着自己不吃不喝的人，心里同样焦急。

“想哭就哭出来吧，”Kristen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这种事情谁也没想到，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好吗？”

沈凉衣：“……”

沉默。

Kristen：“对了，你不是还想回去见她吗？要是不好好养好身体，那你不就见不到她了？”

沈凉衣：“……”

沉默。

K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