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鬼界房中，穆呈盘腿坐在床中央，木墩盘在一旁，将头埋进身体里，而木桌围着木墩绕来绕去，吐着蛇信子，“行了，别骂他了。”厉魄抱臂端坐在椅子上，木桌用蛇尾敲打了几下木墩露在外面的头，穆呈想真是没出息死了，都是黾蛇之后，怎么木墩就这么怂，“我要换蛇，当初就是你非得和我一起进黾蛇洞，才让你分走木桌。”穆呈看着没出息的木墩，厉魄扶额，当年被穆呈救起，自己就一直跟着他，其实除了所为的一见钟情，最重要的原因，自己实在太弱了，稍有不慎被铺，自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起初穆珂并不喜欢自己，但穆呈却总分给自己粮食和水，连穆呈都不敢相信厉魄能一直跟着，毕竟他只是一介凡人，碰到木墩木桌实在是个意外，那天三人来到一座村庄，发现有条大蛇总是进村庄吃人，穆呈将去仙寓山的行程放了放，扬言说要替村庄除害，进山杀蛇，村民跪了一地，高喊着神仙救命，厉魄站在人群里，看着高台上的穆呈，像极了大哥被行刑的那天，秋天短暂，早冬的空气凉薄但刺骨，厉魄没来由的一颤。

“哥，我们干嘛耽误时间去抓什么蛇，抓紧时间去仙寓山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啊，而那蛇如此凶残，出点意外怎么办，被穆山那群人发现怎么办？”穆呈拍了拍穆珂的肩膀，“没事儿，一点点，给哥一点点时间就好。去去就回。不会被发现的。”穆珂终究拗不过穆呈，穆呈趁着夜色进山后，穆珂守在山脚才发现，一直没说话的跟屁虫也不见了。

穆呈本以为蛇洞难找，但进了深山就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叫声，“这什么声音？”穆呈自顾自的开口，本觉得没人回答，身后却突然传来“好像是什么猛兽受伤尖叫的声音。”穆呈无语的转过身，厉魄一脸认真的站在一旁分析，“不是说让你和穆珂在外面等着吗？”厉魄只站在那里不说话，月光洒下来，影子被拉着很长，厉魄站在穆呈的影子里，“我担心你。”穆呈愣了神，转过头闷声说到“跟紧。”

顺着声音，加上狼崽子的嗅觉，穆呈很快找到蛇洞，本以为是大战一场，但一进洞，一条与成年男人差不多粗，红黑相间的蛇躺在中央，发出微弱的嘶叫声，穆呈被这个场景打了个措手不及，握着鞭子的手又松了开来，“穆呈，他好像有些不舒服。”大蛇朝着他们的发现呲牙，厉魄快步挡在穆呈身前，“能舒服才有鬼呢？这是黾蛇生子，想来是他受伤了，但为了肚中的孩子，才不断冒险下山觅食来保持体力，可为了你孩子就杀别人家孩子这也不道德啊。”此时黾蛇痛苦的叫了一声，难产，保大保小，穆呈没想到自己是来打打杀杀最后却面临了这样的选择，穆呈走到黾蛇面前，将手伸了出去，“保孩子，就碰一下我的手，我帮你留下他们。”黾蛇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将头抵在穆呈手心，剖腹取子，穆辰和厉魄从黾蛇身体里取出两颗蛋，将他们放到黾蛇旁时，黾蛇已经奄奄一息了，她将头朝着穆呈和厉魄轻轻磕到地面，像是在感谢他们的恩情，随后紧紧抱住两颗蛋，嗅了又嗅，她见不到这两颗蛋破壳了，甚至她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黾蛇生子本就困难，十有九死，这也是黾蛇一族稀少的原因，她将两颗蛋推到穆呈他们身边，他活不了了，但他的孩子必须活下去，“放心。”得到答复，她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