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战

栾添的车扬长而去。

游呦一时失神，心头一个又一个想法冒出来，又被按下，心慌得四肢发麻。栾添的车走了很久，岑若糖盯着游呦微微泛白的脸，过了好一会，游呦出声问：“你刚刚，说谁？”

岑若糖对游呦的状态表示担忧，慢慢道：“岳晚柠，栾老师刚来的时候，带的第一个研究生，和你差不多，是个学神级别的人物。”

游呦讷讷回：“刚才，那个女老师？”

岑若糖点头：“听说当年，晚柠师姐也是经济学院响当当的人物，高水平的研究项目，一个接一个，再加上她的导师是我们的大红人栾老师，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他们俩成双成对出现时，放弃了对栾老师的心思。”

游呦仍旧讷讷：“你是说，栾老师的前女友？”

岑若糖摇头：“倒不是，虽然当时，很多人都这么觉得，晚柠师姐一直都不动声色，后来在师长和学生们终于承认，这场感情全是大家的想象时，晚柠师姐突然表白了。”

游呦：“然后呢？”

岑若糖啧啧几声：“虽然是在研究生毕业聚餐上发生的事，但因为挺轰动，又是绯色故事，所以也传出不少来，听说晚柠师姐没有当场要栾老师给个回复，当时挺霸气的说，再回来就要做女朋友，后来就出国留学了，没想到还真的就回来了…”

游呦没言语，有些怔怔出神。

是啊，他那样的人，那么讨厌不务正业的女学生，像岳晚柠那样暗恋多时，学成归来与其并肩的人，要比自己这样，不懂事，不务正业满脑子是男老师的学生好的多吧。

后面岑若糖说了许多安慰游呦的话，迷迷糊糊的她都没听见。

隔天，为了纪念新书大卖十万册，出版商邮来了十本纪念册，是新的宣传手段，如果不是初隽的照顾，估计也不至于给游呦这样一个小作者这样的宣传，费时费力，赚不了多少钱。

游呦提溜着纪念版的书，到经济学院想送给初隽，顺便问他考研的事。

正正好，栾添不在办公室，游呦胡思乱想：去哪了？和岳晚柠在一起？

初隽抬头：“游呦，书卖的不错，听说你不读研，怎么，打算当作家？这方面我倒可以帮很多忙。”

游呦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初老师，这是书买了十万册的纪念版，送给您当纪念。”递过去两本。

初隽笑：“明白，一本给我，一本给栾老师。”

游呦没搭话，换了话题：“我想考经济学院的研究生，但是我的专业知识太浅了，您下学期是不是还要教政治经济学？我能不能继续给您做旁听生，虽然我毕业了。”

初隽微微吃惊：“跨考经济院啊，咱们学校经济院专业都不太好考啊。”

游呦点头：“我知道，我…试试。”

初隽点头：“不过要是你，问题不大，我这个假期在学校有一门小学期的课，十五天，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过来听。”原本这个小学期打算换给其他老师，初隽见家中孕妇实在不是那么需要他，所幸继续代课。

游呦抬眼：“小学期？”

初隽：“经济学院的传统了，下学期有一门新开的课，比较难，小学期提前开课，就跟预习差不多。”

游呦点头，怪不得岑若糖老是说自己的暑假比别人少一半。

从办公室出来，正好遇到栾添和岳晚柠从电梯出来，游呦躲无可躲，只好呆呆的立在那。

两个人路过她，游呦轻轻喊了一句：“栾老师。”

栾添停住，岳晚柠顿了顿道：“…那我先走了，栾添。”

游呦的心沉了沉：她叫他栾添，而自己，只能喊他栾老师。

栾添看游呦，也不言语，倒也没走。

游呦沉默了半晌：“你……因为我追你追得太紧，要…要喜欢别人了么？”没等对方回答，“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慢一点喜欢别人。”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化在了空气里，没一会就不见了一样，没什么底气。

栾添半晌：“没有。”走了。

游呦怔在原地，没有，没有因为自己而喜欢别人，也对，他凭什么因为自己喜欢别人，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才是那个别人吧。

游呦晃晃荡荡的回了公寓，岑若糖正收拾东西，她正一点点打包，把行李一点点搬走，到冬天她彻底和男朋友同居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岑若糖看她丢了魂一样，晃进了卧室。

半晌之后，游呦的卧室，才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出来？

岑若糖盯着游呦卧室的门，听着游呦的哭声，心里难受的不行，像游呦这样的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别人家的孩子，平时让人羡慕，觉得老天可真不公平，一旦哭起来又让人揪心的很。

栾添歪在办公室，盯着桌子上的书发呆。纪念版，大概是刚刚送来，原本是打算让她看到自己和岳晚柠的，误会，最好。可是一出电梯，她傻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