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
是来自帝王,所以才有楚王好细腰,全臣都要勒紧裤腰带上朝的现象。
唐朝的主流审美,只是与先秦的细腰、汉代的体轻、宋朝的苗条、明清的病弱略有不同,是恰到好处的丰盈。
唐朝开国高宗皇帝祖父是鲜卑人,所以他从小的家庭教育也和传统中原人士不一样,鲜卑人热情奔放,喜爱肥臀壮马,欣赏健硕的体格。因此,李氏家族的基因当中,就是有欣赏丰满的审美。
“要不小娘子也去帮某这友朋家女郎看看?”
姜南微蹙眉:“在没有见到这位女郎之前,儿也不敢说,若是女郎有空,不妨让她来一趟善和堂,儿诊断一下再看。”
那郎君颇有些为难道:“这个......最好劳烦小娘子亲自去一趟。”
“怎么了,病情很严重吗?不方便出门?”
边尚农见自家郎君迟疑,便道:“那位女郎把自己关起来,整日燥郁,不想出门,恐怕不愿意来医馆。”
姜南皱眉。
“某跟她耶娘提过小娘子,她家耶娘也甚希望小娘子能去一趟。只是这样请小娘子前去,确实有些失礼。”
姜南轻叹一声,“将地址留下,儿抽个空闲的时间去一趟。”
“好,好好,多谢小娘子。”
那郎君立刻给姜南把地址写下,便是亲仁坊后面那条街最南边靠坊墙的宅子,主家姓庄。
快到午食的时辰,也没什么病人,姜南收拾一下也就上门出诊了。
亲仁坊距离晋昌坊隔着有三个坊的距离,姜南挎着药匣子,走着走着感觉有些乏力,想到自己让张娘子经常回来逛,有失偏颇了。
亲仁坊靠近东市,比晋昌坊要气派不少,酒肆林立,人烟阜盛,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亲仁坊怎么也能算到三环以内。
姜南面前是一座顶气派的宅院,高墙大院乌头门,台阶很干净,角门时有奴仆出入,从外面能看到院内重檐和一片竹影。
与阍人一提,似是主家有招呼,便由奴仆领着进去。过仪门,出穿堂,穿走廊,从前庭绕过,进入后宅。
姜南抬眼,恰看见走廊尽头的一位年轻郎君,一身士子白袍,如同诗里走出来的王摩诘,清风明月一般。
奴仆小声提醒姜南:“那是我家阿郎。”然后引领她过去,禀告了是善和堂郎中为家里女郎来医治的事。
姜南对他微微一福。
看着姜南肩上背着的药匣子,吩咐奴仆:“你切把药匣子先送去西跨院,我与郎中有话说。”
奴仆连忙称是,姜南微挑眉,看一眼年轻郎君,把药匣子交给那奴仆。
姜南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等这位郎君发话,心里却在疑惑,难道凭眼看能看出我是否医术不精,先不带看病人,难道家里那位还有什么不可告奴仆的要紧之事?
郎君抿抿嘴,少有地沉吟起来:“舍妹因容貌自卑,走了些许日子岔路,如今虽然断了泄剂,但已经多日不曾好好吃饭,即使吃了,也会想办法呕出来。”
姜南点头,看来已经到了病态减肥的地步,时间再长无论吃什么,都会立刻吐出来,长期催吐还会导致神经性厌食。
过度肥胖,并不利于身体健康,确实需要考虑减肥。但绝大部分人的问题在于,明明自己的身材还算匀称,却总是想着要减肥。
说的便是庄家女郎,姜南见到她,跟自己差不多高,大约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也就五十五千克的样子,明明是正正好的标准体型,何至于不要命了减肥。
庄小娘子神情恍惚,呼吸轻缓,一抬手都是用了全身力气。难怪没办法去医馆,这样子走几步路都费力气。
见姜南身后紧跟着进来自家阿兄,瞬间变了脸,吵嚷着不治,让姜南离开。许是动作神情太大,拼命喘气,可怎么喘都喘不过来气,痛苦地捂着胸口。
郎君微颔首,从房内告辞出来,姜南来到女郎面前,屋里只有二人,也没着急诊脉,姜南把她额发别到耳后。
“明明是个顶好看的小娘子,怎么会想到用泄剂来减重?”
“你懂什么?没有被人叫过“硕人”根本不懂。”
“可女郎哪里有硕人的样子?恕儿眼拙。”姜南挑眉。
女郎伸出自己的胳膊:“这还不算?”
姜南故作惊讶:“很是细嫩白皙,怎么?”
或许被姜南认真回答的样子唬到;“明明就......不是小娘子说的这般。”
姜南拉过她的手腕,深知要具体论述才能让她信服,点着她手腕上凸起的腕骨道:“看看这手腕的尺骨茎突,这怕不是比杜子美诗里的‘肌理细腻骨肉匀’更甚了。”
女郎抽回手,蹙眉打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