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常理出牌
初春的天阴晴不定。一阵风吹过,头顶汇集在一起的乌云瞬时飘散。
沈知夏滞在原地,好好的帅哥长什么嘴,前一句还能说是打招呼,后面跟一句跳跳熊是什么鬼。
她是一蹦一蹦往前走,事实归事实,可被这么形容还是挺囧。
为什么每次狼狈样都被同一个男人看到。
沈知夏嘴炮功夫还没输过谁,探着头紧紧盯着陆远洲看几秒,脱口而出。
“信天翁。”
高高挑起的眼尾,浓密睫毛自带眼线的眉眼,连气质也是一脉清傲,越看越像。
沈知夏这边捂着嘴偷瞄,追了一路公交有些冒汗,她刚刚脱掉小西装,乳白色雪纺衬衣衬得肩膀愈加清瘦。
刚还楚楚可怜的人此时笑的肩头一抖一抖。
陆远洲嗤了声,缓缓关上后排车窗。
黑色遮光膜映的男人眼眸漆黑,拒人千里之外感跃然窗外。
这就走了。
真走了!
沈知夏有种足球比赛时,一路带着球跑,在靠近门框时却摔了一跤的捶胸顿足感。
早知道就不应该多废话说些有的没的,而是第一时间坐上车。
她用余光往身后瞥了眼,一直跟着呵呵笑喊一二一的小学生还没有散,路边卖红薯大妈在收钱功夫也不忘停下来瞧她。
什么钱不钱,热闹当场看才香。
再这么走下去真要被当成猴围观,不过让她和主动和陆远洲开口,沈知夏珉珉唇,嘴巴张张又无声闭上。
小女子做不到!
正当她磨磨鞋后跟准备破罐子破摔往前走时,前排司机收好电话探出头,他一直在回复信息没有听到两人交谈,有大灯闪过,赶紧催促。
“姑娘,别愣着,后面有车,赶紧上来。”
沈城爷叔真是好爷叔!
顺着台阶,沈知夏小跑到后排,考虑到大叔负责开车,车子另有主人,她把车门开出小缝,弯着腰往车里先看一眼。
似在询问,方便吗?
两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行为却有种偷偷摸摸做贼感,摇摇头,陆远洲没说话,他放下平板往车子右侧挪动。
沈知夏深呼一口气,拎着包上车。
车门关上,知恩图报的她立马对着前方司机礼貌说谢谢。
一旁刚挪出空位的陆远洲:“……”
司机赶忙摆手,不用客气。
昨晚相亲他是跟着去的,那样超前的打扮是个人都印象深刻。
刚刚车子开出公司,左前方有个车后面贴着纸条,他正要看看写的什么字,视线就扫到正“踩高跷”的沈知夏。
他家里有个差不多大的闺女,看不得小姑娘受苦,他试探着朝后排问,“陆总,昨天相亲的顾小姐好像遇到困难,要不要停下车,”
彼时陆远洲正在假寐,听到动静,他慢慢睁开眼,侧身往窗外看下,又悠闲躺回椅背。
跟在身边多年,司机浅浅知道没冷冰冰拒绝就是还有商量余地。
他将车速减慢,一直放着的音响也在这时插播消息。
“晚七点,沈城室内五区有小到中雨,伴随西北风三到四级,请市民合理安排出行时间。”
借着等红灯,司机又往后看了眼,没等他再次询问,陆远洲坐直,他整理下有些歪的领带,语气松散。
“方向盘在你手里,想停就停。”
这样算下来,最后还是陆远洲点的头,一辈子老实淳朴,司机从不揽功。
“都是陆总让的。”
沈知夏扭头看向身旁坐着的“恩人”。
似乎路边啊猫啊狗遇到难处,他都会搭把手,陆远洲并不把她当回事,车子启动后就重新靠回椅背,整个人隐在最后一丝夕阳折射树梢落下的阴影中。
他抬手揉了下太阳穴,看起来有些疲,在听到她说谢谢时,只淡淡嗯了声。
第一天上班啥都没干光坐板凳就很累,大老板每个决策都关系公司未来,应该压力也挺大。
光搭车着实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沈知夏看向右侧,表情诚恳道。
“有两个好听的笑话要不要听听。”
……
沉默震耳欲聋,窗外似乎还有乌鸦声飘过。
幸亏沈知夏心理素质好,没有被侧头看向窗外,往外散发低气流的陆远洲冻住。
已经如此冷场,停下只会更尴尬,她只能越挫越勇撑着笑脸说下去。
“小蚯蚓问蚯蚓妈妈,妈妈妈,爸爸去哪儿了?”
在话剧社待过的缘故,沈知夏说的惟妙惟肖,抑扬顿挫引出笑点。
“蚯蚓妈妈回答,你爸爸陪人钓鱼去了。”
……
车里只有司机不知是捧场还是真觉得好笑的低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