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白芥说话的同时，还握住卓珟的手，手指一勾，层层叠叠的纱裙慢悠悠地扬落，带起了温婉的细风，敏感地传入他耳中，即使入不了眼，也不难想象其间的娇艳魅人。

“少侠看一眼芥儿，可好？”白芥托起卓珟的手掌，乖巧地摩挲。

卓珟依言睁开了眼，却没有白芥预想的色令智昏，“你不是仙君。”手起剑落，幻影随风而逝，幻境也随之破解，前路的考验告一段落。

万步阶的中路，看似寻常，实则崎岖艰难。待他上阶时，如脚踩滚筒，在软绵绵的道路上横冲直撞，走得越久，路程变化越多端，甚至还布上了机关，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卓珟敛声屏气地一步三小心，仍时不时地摔倒受伤，行至第二亭前，已衣不挂体，遍体鳞伤。

直觉告诉卓珟，第二亭中，他依旧会见到白芥。为了留下好印象，他从储物戒中找出金疮药和衣衫，在背光处，简单地上药止血，略为整理仪容，才从容踏进。

“毛头小儿，未曾筑基，何必执着无境宗。”白芥手执一根枯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弱小的卓珟。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卓珟恭敬地弯腰行礼。

“世间万般事，哪一件是单靠执着，就能成功的——”白芥闻到空气中散不去的血腥味，“不过，既然走到这一步，也不能让你无功而返，接我三招，如仍活着，我放你去陌路。”

“多谢仙君网开一面。”卓珟挺身玉立，想探清她眼神中的复杂，却被她突如其来的第一招打得措手不及。

卓珟根本无法躲闪，单膝跪地，被推出百丈外，沿途留下深深的烙印及血痕。

“多谢仙君手下留情！”即使双腿痛的麻木，卓珟依旧倔强地挺直腰背，“请仙君赐——”

话未说完，第二招已近至眼前，卓珟被拎着衣领，左右开弓地吊打，即体会着撕心裂肺的痛，又夹杂着风呼云绕的晕眩感，神智逐渐被折磨得无感。

不能昏死过去——卓珟死命地咬着舌尖。

白芥清冷的视线，因卓珟的顽强而动容，但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

没有耽搁，第三招接连而下，卓珟的头顶凭空捏造出一口大钟，将他囫囵罩下，密集的声波左耳进右耳出，在身体内无限循环，搅动着五脏六腑，求死不得，硬生生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待卓珟恢复意识时，白芥已无影无踪，第三段陌路赫然在目。

“我过关了吗？”卓珟明明记得，在接第三招时，他已然没有知觉，根本撑不住，唯一的解释便是白芥仙君手下留情。“多谢仙君成全！”

踉跄地走上陌路，卓珟发现此路更像是书籍里绘声绘色描写的黄泉道，尽头是一座宏伟又阴森的宫殿，厚重的大门有二只青面獠牙的怪兽掌管，“不想死的，赶紧回去。想死的，把手伸进来——”怪兽张着嘴，饥肠辘辘地舔着獠牙，“好久没尝人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