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这是想将颍川陈氏利用干净后,再一脚踢开,到时中宫是他女儿,太子是他外孙,皇帝是他外甥。
他钟家的富贵,可不得再延续百八十年。
还真是好算计,陆深按兵不动,只盯着宁远侯看。
“怎么,舍不得你那外室受委屈?”宁远侯见他并不立时应下,出声相问。
舍不得她受委屈吗?
擦个烫伤膏都要落泪,碰碰就哭哭的小女郎,得知被这般对待,只怕整个后宫都要被她的泪水淹没了吧。
又想起他在给沈书晴擦药时,她蹙起的眉心,心下已有了计较,“表妹目下二八芳华,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机,我们所图之事,不知何时能成,却是不能够耽误了表妹才是。”
他话刚说完,钟灵就踢门进来,陆深报以林墨一个质疑的目光,立马收到林墨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再看钟灵手中还来不及放下的短刃,当即明白,他这个无法无天的表妹啊,竟是连他的得力僚属也敢威胁,顿时寒着脸看她。
哪知钟灵沉浸在方才陆深之言,以为他这是关怀自己,怕自己熬没了花一般的年华,顿时双手合十,水光盈目,急迫表达衷心。
“表哥,我可以等你。”
“十年,二十年,便是一辈子,我也愿意等。”
若非她爹不允许,早在去岁他表哥大婚之时,她便该嫁去给他做侧妃。
先皇之命不可违,她若是执意要嫁,那便只能做小。
只是宁远侯的嫡女去给人做妾,未免叫人贻笑大方,若是只笑话她便罢,可钟氏满门皆要抬不起头,也只能作罢。
如今既有这个契机,她是断然不会放弃。
宁远侯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不过是推辞之语,竟然听不出来?
这般蠢货,便是给她中宫之位也坐不稳当。
罢了罢了。
宁远侯摇了摇头,正打算换个话题,却听贤王突然开口,“表妹这话休要再提。”
“本王还打算撮合你与探花郎,既然舅父提起了,本王便一并说了。”
“那探花郎名唤李照玉,生得一表人才,又是陇西李氏的下一任族长,决计不会辱没了表妹。”
一听李照玉的身份,宁远侯才明白自家侄儿的用意,当即剑眉拧成一个川字,“灵儿是你表妹!”
“你怎可拿她去联姻?”
陆深顶住宁远侯诘问的目光,掷地有声,“事成之后,本王允诺钟家一门三侯。”
这下子宁远侯不说话了,偏头看自家女儿。
得万千宠爱长大的钟灵,何曾被父亲这般对待,当即给宁远侯甩脸子,“爹,难不成你真要答应表哥吗?”
宁远侯眸色平静,却并不出声解释,显然是默认了。
钟灵捂着唇,哭着离开了房间。
出宁远侯府的连廊上,林墨打着灯笼走在前面,问陆深,“王爷,你变了。”
“从前你会直接应下侯爷的要求。”
便是为了让侯爷为他效犬马之劳,也定然会先应下再说,而至于最后如何,他总归有的是说法。
“沈姑娘就那么好?为了她你竟是愿意许了钟家一门三候?”
陆深坚决否认,“本王不过是气不过她竟然敢拿刀子横在你脖子上。”
“打狗还尚且看主人呢。”
“本王的人岂由得她动?”
话糙理不糙,林墨并不动怒,毕竟这狗也另有其狗,不过是气不过钟家表妹欺负了沈姑娘罢了,反正也骂不着他。
王爷不愿承认,他也并不去点破,只是再上马车后,十分知情识趣地叫车夫往葫芦巷去。
陆深听之,却摇了摇头,“回王府。”
不能再日日对着她了,不过是一个棋子,怎能对棋子投入太多感情?
“你差人去告诉她,这几日好生修养,半个月后,本王带她去皇家秋猎。”
又问起陈行元及李照玉的近况。
林墨答,“陈行元已经将沈二夫人从沈家接了出来,打算医治好了带回颍川。沈二夫人目前病况趋稳,前儿个还动了手指。”
陆深点点头,而后靠在车厢上,眼脸半阖,似有些乏累,“秋猎场上李照玉定会约见沈书晴。”
“等陈老爷子认下她,本王再同他详谈本王所谋之事。”
“这才是本王该做的事情。”
而不是为了一个棋子,险些与自己的舅父反目成仇。
却说另一边,沈书晴得知陆深要带她去秋猎围场,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不必再待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里,可以出去透一透气,可她转念一想,如此正式的场合,委实不该是她这个外室去才对,就与红菱泛着嘀咕,“红菱,我害怕王妃恨我,我不想去。”
红菱知晓自家小姐心里是过不去王妃这个坎儿了,只问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