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云,你知道吗
夜色如墨,银辉满地,繁星闪烁于天空,大地宁静而祥和,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夜晚的些许凉意与沉默。
“吱呀——”
殿门大开,月悬手中紧握玄色长剑,眸光冰冷如霜,微含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悲凉之意。她的身姿挺拔如松,坚毅沉稳,缓慢地,一步一步踏下了石阶。
手中玄剑的鲜血长流不息,犹如江河奔涌。随着她的迈步,剑尖之上的血粒犹如颗颗珍珠,沿着剑身一滴一滴滑落,清脆的声响于这宁静天地间游荡回旋。
自大殿门扉直至庭院正中,形成了一条蜿蜒绵亘的血路。
待到庭院正中,她忽而停下脚步,仰首望向星河璀璨的穹宇,唇角勾勒出一抹孤寂的冷笑。
“楚箫云,你知道吗,我全族遭遇不幸的那天,乌云蔽月,狂风呼啸,四时无光,天地间一片昏暗,整个大陆仿佛满是一片死寂。可你瞧瞧如今……”
她低头轻笑出声,“真的是连天公也对你的父母的死无动于衷,毫不同情啊!”
不知何时,大殿之外已聚满修士,粗略数去,竟有千人众多。
他们泾渭分明,各自站立在不远处的大殿角落。
而在庭院正中,唯独余下一玉树临风、俊朗非凡的男子,其身后簇拥着一众定天宗弟子。他们皆立于庭院中央,目光怨恨满溢地紧盯着前方那女人。
楚箫云双眸湿润,迷雾弥漫。他凝视着月悬长剑上的鲜红,身体颤抖,嗓音低沉沙哑,哽咽道:“你将我父母……杀了……”
“对!”月悬毫无犹豫地转身,看着他沉声道:“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为我父母,为终南楼上万弟子报仇。”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你应该庆幸我心善仁慈。否则,单凭你是他们的亲子,今夜在我玄剑之上,所沾染的血泊亦将有你一份。”
楚箫云四肢百骸阵阵发凉。他嘴唇蠕动,目光中充满纠结与痛心,涩声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百年来背负的血海深仇骤然得报,此刻月悬的心情复杂至极,难以言表。
闻此一言,她再难抑制内心的纷杂情绪,竟癫狂地如疯徒般仰天大笑,笑声引得她胸膛起伏不已,呼吸急促,泪流不止。
如此残忍的手段,四周修士见她居然笑得这般兴奋,有些实在看不下去。
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率先从角落而出,指着她大骂道:“月悬,你良心何在?自你归来之后,楚家仙长一直视你如亲子,你如今却做出这等忘恩负义、大逆不道、薄情寡义之事,如何还能笑得出来?楚公子,此人实属白眼狼,应受尽千刀万剐、各种酷刑折磨,方可解众人心中之恨。你可不要因昔日情谊,便轻易饶恕她啊!”
楚箫云身后皆为楚氏弟子,闻此言语,皆点头赞同,凝视月悬的目光也愈发阴狠。
听到路人的慷慨陈词,月悬收住笑声。她缓缓站直,步步转身,凤眼微眯,朝着那人一字一句道:“我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她紧握双拳,声音激昂,“这才过了百年,诸位难道就已忘了曜明城的终南楼了吗?忘了他们是如何扶危济困、除妖救世救民了吗?你言我忘恩负义,那楚邢佟夫妇呢?她们又如何?他与我父母交情深厚,世人无有不知,结果却因一块微不足道的石头,便将终南楼上上下下数万弟子屠戮殆尽,一个活口都不留!”
月悬抬手轻拭脸上的泪水,苦涩笑道:“当日血迹之深,气味之哀,你可曾知晓?你可曾亲眼目睹过?“
“终南楼于玄界每十年精心遴选,择英才而授,悉心教导,那一年正是新弟子入门第一天,结果……当晚楚邢佟夫妇便带领定天宗一众长老亲自下手斩杀干净……无赦。他们之中,有的尚不足十岁啊……”
她的声音渐弱,愈来愈小。
月悬闭目良久,平复好内心的激荡。而后轻轻挑眉,看向角落里的一众修士,嘲讽道:“我们终南楼真是好大的面子啊!当晚定天宗高手云集,精锐尽出,甚至连新入门的弟子也被这些顶尖高手亲自斩杀,无一幸免。”
她指向大殿内,“你们可知里面死于非命者有何人?唯有当晚动手的那些恶徒,楚邢佟夫妇亦在其中。其余的,皆未伤毫发,我并未屠门,并未滥杀无辜……”
月悬垂首,注视着玄剑上滴落的血珠,嫣然一笑:“诸位觉得我做的如何?是不是太过仁慈,太过明理大义了呢!”
“休要胡言乱语,信口雌黄。”一名定天宗的长者站出来,“你上下嘴唇一碰就能随便说楚宗主是你的灭门仇人了吗!纵然你是终南楼唯一的后人,但空口无凭,大家怎么可能相信你这番胡言乱语……”
“楚枫叔……”楚箫云突然开口,他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月悬半分,“枫叔,有证据的。”
“这……”楚枫先是一愣,旋即满脸痛心疾首。
他上前盯着楚箫云,语重心长道:“箫云啊,你千万不可因幼时的戏言及这数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