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与药

“我，我来记录吧。”郑波举手，兴安医学院的学渣只是相对于他们的同学表现差一点的一批，并不是真的说他们很糟糕。

没有一个临床专业的医学生能够拒绝来自亲手解剖一具珍贵的畸变Ⅲ实验体的诱惑，郑波当然也不能。

但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让他们先吧。”郑波假装大度，“我最怕这种类型的了。给我动手实在太浪费了，到时候你们给我留一点边角料就行。”

郑波想得开，很快就做好了自我安慰工作，这么完整的一具尸体，就算是不要的边角料想来也不会少。

因为是他们选择过后分给自己的，就算自己有浪费，也不用对他们人觉得抱歉。

听到郑波的话，女生宋绮文试探性举手，“我来？”

宋绮文也是天才少年班出身，也是唯一主动选择这具尸体的人。

她之所以会被划分为学渣，主要是这家伙偏科过分，要不是因为学校针对部分偏科过分严重的学生有特殊补充学分渠道，就宋绮文这样的早就该被强制性退学了。

当然，即便有特殊待遇，主科一定是要及格通过的。

“你算了吧！”石佑安双手在胸前划?，“有些人要有点自知之明，你的实验课成绩总体比郑波还要差！”

“郑波只是有些偏科，针对部分实验表现不好，你是没有一次按照要求正常做实验的！”

“要不是走了狗屎运有几次实验结果殊途同归，就你这样早就全线挂科了！”

宋绮文不服气，“书上说的是理想条件下最标准状况。”

“实际上真遇到问题的时候，现实根本没有条件按照这个标准执行。除了研究院的理论研究需要追求理论上最完美状态的数值，会这么细微操作外。大部分实际工作中的工作者都会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

“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的前提，首先就是要脱离纸上谈兵！”

“关于这一点，我比绝大部分在校学生都有发言权，你这个啥都不是，不懂变通，只知道照本宣科死读书还自以为是的傻书呆子没资格说我！”

“你！”石佑安被戳了痛脚，恨不得当场跟宋绮文打起来。

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学渣身份，书本上的内容他翻来覆去说是倒背如流不为过。

架不住兴安医学院的考核组成当时是：平时成绩40％+期末考试60％，其中纯理论考试更是只占据30％！

像是胡康这种直接取消期末卷面考试，直接以其他方式考核学生对这门功课掌握程度的不在少数。

脑子不够灵活，很难融会贯通学以致用的背书派石佑安就相当吃亏。

更令人生气的是，同样是作为学渣，就算是不跟宋绮文这种怪胎做比较。就对比郑波，石佑安痛恨的发现，给郑波的实习意向中都有一线医生的选择，他基本上收到的都是诸如档案收集整理归纳这样的实习工作邀请。

老师的就业方向推荐和建议也是这块，石佑安：日渐暴躁！

“我是通知，不是真的征求你们的意见。”

“可是…”

“没有可是，有问题就再分组，现在还有机会。”

两人都卡了壳，宋绮文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突然的奇思妙想，这一次可没多余的机会可以给她尝试。

石佑安是单纯清楚，靠他自己弄不出什么玩意。好气！

“石佑安，记录。”

“宋绮文，准备需要的工具，药剂。”

“郑波，过来配合我开始进行第一段的解剖工作。”

四个人很快进入状态。

“主人可以先把毒液收集起来，就是肉疙瘩里面那些黄黄绿绿的粘稠液体。”

“你也来割，宋绮文准备提纯毒液，石佑安协助，记得记录数据。”

“这个毒液没什么研究价值的。”石佑安忍不住反驳，“新元156年的时候，就有科学家针对蟾蜍毒素做了研究，即便经过百次提纯浓缩，蟾蜍毒素也才勉强能让一个普通人陷入惊厥。”

“高浓度的蟾蜍毒素除了耗费更多的资源外，没有产生更多的效果，毒素不够，药用价值十分有限，有这时间不如继续攻克发展前景更佳的蛇毒。”

石佑安不认为自己是找茬，他们时间有限，实在没必要在注定没什么发展的研究方向上浪费时间。

对于这种合理的建议，萧源还是愿意解释的。

就算单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配合工作，萧源也不能完全不在乎他们的合理想法。

“没记错的话，那已经是40年前的事情，之后40年，在蟾蜍毒素研究这块，可以说没有任何进展。”

“因为没什么必要。”石佑安理所当然，“我们有更多热门和重要的方向，在这些方面能够达到突破才有机会拯救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