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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手腕,稍稍使力,把人往上一提。
他自认力道并不大,却仍是把女子扯得踉跄一下,跌入他怀中。
女子扑入怀中的一瞬,宛如软月撞怀。
宋玉光本能地扶住她腰肢,替她稳住身形。
脑中却嗡嗡的,想起她与丫鬟在盥室里闲聊的只言片语。
“少夫人的身子似乎又长开了些,心衣有些紧了……”
男子筋骨结实,撞得戚凤箫胸口生疼。
她慌忙抬手撑在他衣襟前,拉开些许距离,胸口果然松快了些。
余嬷嬷曾说,女子长身子时,最是脆弱,需尽量少磕到碰到。
从前她不太懂,现□□会甚为深刻。
她疼得眼睫微颤,撑在宋玉光襟前的指尖的微微蜷起。
忽而,她愣住。
指尖温热的触感,迫得她骤然抬眸,竟望见一片线条分明,肌肉丰隆的胸膛。
而她纤细的指尖,正抵在那微微隆起的线条上。
登时,戚凤箫指尖似被火苗灼到,猝然撤离。
下一瞬,又反应过来,他衣襟是被她不小心扯开的。
于是,又将手抬起,指腹触上滑下他肩头的衣领,小心地往上拉。
“箫箫倒是很会得寸进尺。”头顶传来男子熟悉的嗓音,夹着一丝异样的涩哑。
世子是想说她偷看被拆穿,没有挨罚,便得寸进尺摸他?
她是这般盲目冒进的性子么?况且,她也没这般大的胆子。
“世子又误会我了,我待世子素来恭而有礼,何曾敢唐突分毫?”戚凤箫柔柔应,语气里蓄满了委屈。
宋玉光轻嗤,佯装不信。
而他脑海中,赫然是她目光落在他肩头衣领的画面。
站在他面前,她目光都不敢往他身上落,胆子比兔子还小,难怪只敢偷看。
不过,她就这么实心,完全未曾想过,要彻底取代戚家嫡女,自己留在他身边么?
以她的胆量,恐怕是不敢肖想。
宋玉光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也未多话。
戚凤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要他不过分计较,被他误会一下也无妨。
反正他误会的,也不止这一桩事。
果然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替他整理好衣襟,扶他出去时,戚凤箫一手被他握住,一手扶在他小臂下。
他小臂肌骨结实,似蕴蓄着强悍的力量,鬼使神差地,戚凤箫往他已掩好的衣襟处瞥去一眼。
仍记得纤指撑在他胸膛时,那温热却硬实的触感,她指尖不由自主颤了颤。
仅是匆匆一瞥,便收回视线,略垂眸注意脚边门槛。
殊不知,她目光所及之景,皆落在宋玉光脑海。
她投来目光时,他心弦蓦地绷紧。待她目光移开,他才稍稍侧首,似笑非笑,神情莫测。
将宋玉光扶入内室时,戚凤箫眼角余光瞥见桌案上的赔礼,心念微动。
等扶他坐到床上,戚凤箫才顺势坐在他身侧,轻问:“今日之事,也有我的不对,伯府送来赔礼,论理我也该向世子赔罪,只是不知世子缺什么,我该送个什么样的赔礼,世子才会消气?”
闻言,宋玉光愕然。
她受人胁迫,本就担惊受怕,亦是受害者,竟还战战兢兢要向他赔罪,她将自己放到何其卑微的位置?
他已说过,让她往后便当自己是世子夫人,她全然没听进去么?
不知怎的,宋玉光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箫箫是想让我消气,还是想为自己求个心安?”宋玉光摇摇头,面朝她,神情冷峻,“我不需要你的赔礼,广安伯府的赔礼我也不稀罕,明日便命长风丢出去!”
先前未曾生怒,未曾对伯府发难,难道在她眼中,他是因为伯府及时送来谢礼才平复的么?
戚凤箫早看出他没生她气,只是伯府那些赔礼,他显然没放在眼里,她想物尽其用,才故意这样说。
听见世子说,要把东西丢出去,正中下怀。
戚凤箫忙拉住他小臂,低低告饶:“别,世子爷若把东西丢出去,岂非把广安伯府的颜面放在地上踩?我爹娘若知晓,定然伤心。我虽倾慕世子,却也不能让爹娘寒心,世子爷莫不是要箫箫担上不孝的骂名?”
“世子若瞧不上我们伯府的东西,便交给我处置吧,断不会叫它再碍世子爷的眼。”
宋玉光仍沉着脸,未出声,心内却暗暗失笑。
她倒是入戏,把个假的戚家嫡女演得活灵活现,什么“我们伯府”,她长到十七岁才第一次进伯府大门,哪里会把自己当伯府的人?
弯弯绕绕的一番话,无非是想安抚住他,怕他当真把东西丢出去,让伯夫人知晓她没能讨好她,她的日子会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