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陆奇已死，结局已经注定。

陆一寻和颜语将循环只剩下最后两天的消息通知给了其他人，他们没有解释是如何知道的，但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能猜到。

这个通知是一次善意的提醒，却也是一次警告。

陆奇的死亡来的诡异，警方会依照惯例进行尸检，也会搜索他家。颜语他们当然会把王月敏留下来的那个白色笔记本告知警方，让原牧瑶的案子最终落幕。

真相一旦揭开，其他人的生活也会翻天覆地。孟江将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妻子曾经是杀人犯，而孟晨曦也会知道全部的真相，包括方知晓报复他的由来。

肖雪云更不用说，她如果愿意主动作为证人出庭，积极认罪，或许能够获得轻一些的刑罚。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是无法抹去的，而她的女儿也会知道真相。

黎明的光对暗夜里的黑影来说，自然是残酷的。

这，就是因果循环。

与颜语猜测的一样，此刻的肖雪云正在做心理建设。她知道这一天不是循环的最后一天，所以她还有一次试错的机会。

“喂，灵灵，我到你公司楼下了。”

“好好，我马上下来哈。”

片刻以后，穿着一身浅蓝色衬衫和灰色半裙的宋灵一路小跑下楼，她小脸红扑扑的，发丝也在奔跑中轻轻散了些。

“想吃什么？”肖雪云用“市内出差，顺便来看看她的借口”约她一起吃午饭。

“我们去吃火锅吧，”宋灵有些嘴馋，“好久没吃了，而且我同事都不爱吃这么油腻的。”

肖雪云有些无奈，“好，那就吃火锅吧，我记得附近有一家重庆火锅挺有名的，我们打个车过去？”

“好啊，”宋灵挽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的靠在她肩头。

肖雪云恍惚了一瞬，突然有一种不舍。从前总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还有很久，所以不觉得珍贵，但现在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来到餐厅，宋灵熟练的点了一桌子菜。火锅才刚上桌，第一口就让她眯着眼幸福的不住点头，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妈，你怎么今天特别沉默啊？”宋灵虽然有些迟钝，但不至于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肖雪云沉默了数秒，她知道自己该直接把真相说出来，反正这不是最后一天，明天宋灵就会忘记的。可话到嘴边，她才发现这很艰难。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妈妈为了保护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你可以理解吗？”

这一瞬，她脑中其实冒出了另一个方案。以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留给宋灵一个清净的世界。但凡她活着，宋灵恐怕都要受一辈子的指点。可如果她死了，旁人或许会同情她，不会再怪罪她。

宋灵有些诧异，本来想调笑肖雪云胡思乱想，但对上她微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安静下来，认真思考。

她想了很久，脑海一片混乱，怎么都理不出一个头绪，但到最后，有一句话越发的清晰起来，“不论如何，你是我妈妈。”

如果真的按肖雪云所说，她是这种“伤害”的受惠者，那么这普天之下所有人都可以指责肖雪云，只有她不可以。

肖雪云怔怔看着她，张了张口，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发现，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她怎么舍得错过宋灵的后半生？

今天在等待宋灵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害原牧瑶会发生什么呢？宋灵会死吗？还是会有捐赠救下她？

答案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而且也不重要了。

“嗯，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灵心不在焉的吃着火锅，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肖雪云垂下头调整情绪，再抬起头来却是一个温柔的笑容，“灵灵，不如我们今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你请个假，我们去邻市看海。”

宋灵筷子都快拿不稳了，心里不妙的黑点不断扩大，“妈，发生什么事了？”

肖雪云摇摇头，“明天妈妈再告诉你，好不好？今天就我们俩，来一次旅行。你参加工作以后，妈妈就很少陪着你了，这次我们不带你爸，就我娘俩。”

宋灵看不懂肖雪云眼中的情绪，但还是点点头，一口应了下来，“好。”

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康宇疗养院B栋的顶楼。

母女之间的对话，与父子之间的对话还是有本质的差别。孟江瞒着疗养院的护工们偷偷带了半打啤酒上来，和孟晨曦靠坐在天台围墙边。

一开始两个人都是沉默的喝酒，谁也不开口。

直到一罐啤酒下肚，孟江似乎终于做好了心里准备，“你妈怀二胎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她叫周心妍......”

孟晨曦捏着啤酒罐的手有些失去力道，罐身都有些微扭曲。

“我怀疑过，但不敢问，不敢查。我心里在想，这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说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