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蒋倾心在病愈后的第二天，便挺着肚子来找云影。她本就在意自己没有掌握家传绝学，是个名不副实的继承人，因此那日绣坊后脑海中便一直记挂着此事。

后来经历春桃惨死，和腹中突如其来的“胎儿”，她大病一场后竟像开了窍一般，想起那天绣坊自己脑中闪过的那丝念头！

自己大婚穿的嫁衣不正是那凤鸣九天吗！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知晓的，她甚至不知自己怎么就突然学会了凤鸣九天，这些东西像是被什么力量强塞进脑子里！后来她渐渐觉得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让她突然通了神谕！

除此之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起先是耳鸣，接着便是脱发，于是她把自己关在卧房里闭门不出。

最为惊恐的是当她照镜子时，竟觉得那镜中女子的脸如此陌生，后来她渐渐变得恍惚了起来，时常被另一个女子的记忆侵入脑海，那女子叫蒋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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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老太君对孙女地变化似乎非常惊惧，祖孙二人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竟没有一同前来。

蒋老太君先只来找九冥，正值三人用罢午膳。于是云影和江知逸便也留下，老太君神色看起来很是慌乱，但还是很懂礼数，她向九冥兀的跪下哀求道：“求玄师救救老身的孙女吧！”

九冥不知她是何意忙扶起她道：“老太君还请起身慢慢说！”蒋老太君这才起身，喘了口气，在方凳上坐下道：“老身怀疑心儿她被鬼魂上身了！”

云影三人对视了一眼，九冥道：“哦？老夫人为何这样说？”蒋老太君只得道：“昨日心儿大病初愈，终于肯出房门，老身因为连日担心便赶去看望，却不料......不料心儿竟变得与她姨母如出一辙啊！”

江知逸道：“姨母，我们听闻老太君您只有一独女，蒋小姐怎么会有姨母呢？”

蒋老太君支支吾吾起来，九冥料想她还有事隐瞒，便道：“老太太若是您想让我救蒋小姐，切不可有所隐瞒啊！”

蒋老太君面露犹豫之色，复又捶胸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向贵客和盘托出了，贵客有所不知，老身我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蒋蕙云，二女儿叫蒋蕙英。两个女儿都生的蕙质兰心，本来按长幼秩序，大女儿该成为正统的继承人，却不想她竟与家中小厮私通，暗中坐了胎，不久便诞下一个男婴！

老身无可奈何，只能将她配与那小厮，将其赶至前院，取消继承人资格。后来她夫妻二人倒也和睦，不久大女儿再次生产，还是个男婴。

两次没有诞下女婴这在蒋家，丈夫是要受到责问的，然而我那苦命的大女儿啊！那小厮不仅满不在乎，竟拿着蒋家的银钱赠予丫鬟，与其私通。

家族礼法，岂能容忍这样的人侮辱门楣，于是我便下令要将那小厮乱棍打死，却不想大女儿死命相保。我拗不过女儿，便诓她放了小厮，其实私下早已命人准备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去。

本来这事瞒天过海，却不想还是被大女儿知晓了，她竟不争气的随那小厮而去，于当天夜里投井自杀了。”

蒋老太君说完用手帕拭了拭泪，云影却并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道：“老太太对于女儿择婿的要求似乎更严格？”

蒋老太君拭泪的手有一丝停顿，面上恢复常色道：“就是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我才愿意让孙女自己去选择中意人！只是如今我瞧她越发地像当初的蕙云了！莫不是，莫不是蕙云她怨恨我，才来伤害心儿！”

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云影打断了。原来云影瞥见门外日光里投下一道人影，那人影的主人正是蒋倾心，她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云影忙招呼道：“蒋小姐，您怎么站在门外也不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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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倾心是来找云影商谈凤鸣九天的事，她语气里很是自信，云影借此机会道：“或许我们可以一睹那嫁衣上的凤凰？”本以为蒋倾心会一阵推辞，没想到她一口便答应了。

三人正要随蒋倾心前去别苑观摩那件红嫁衣，却见蒋老太君脸色煞白，准备带着仆从回去，蒋倾心叫住她道：“奶奶，不随孙女一起吗？对了，我成婚之时，您怎么没有认出那凤鸣九天呢？”

蒋倾心语气漫不经心，蒋老太君却背脊僵硬，她额头沁出冷汗，那张原本气色红润，福气满满的脸变得灰白，她磕磕巴巴道：“我...我...我当时太高兴，一时眼花...没...没认出来！我现下有些乏了，你陪贵客去便是！”

蒋倾心听此不再多言，只是眼底泛出一丝微光，奶奶年纪大了，是该歇一歇了！

几人随蒋倾心来至别苑，只见古庭钧已在院内恭候多时，古庭钧将那件红嫁衣拿了出来，放在阳光下，只见那红嫁衣上用金线绣制的凤凰金光灿灿！特别是那凤眼，在阳光地折射下竟像是在眨动一般！

江知逸和云影觉得这凤鸣九天甚是奇妙，而九冥却没工夫欣赏这精美的绣品，他正在暗自感知这红嫁衣是否有诡异之处。良久他才向二人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