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想到此,她的心情愈加畅快,身子也像瞬间有了更多力气,轻松抬腿准备迈入中军大帐。
新月从帐中迎面而出,跟前几日一样冷脸示人。
看桃鸢走得甚是吃力,她没有半分异色,也未出手搀扶,只是略一抬颚示意出去,桃鸢立马蹒跚着退了出来。
两人来到偏帐角落处,新月这才缓缓说道,“将军有要事商议。”桃鸢默然,不过对她回一感激的微笑。
相顾无言许久,新月在桃鸢脸上几番巡视后,还是问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你陪将军出去这几日,你们都做了什么?”
看桃鸢讶异的抬头看她,新月赶紧解释,“我懂规矩,涉及紧要机密事宜,你不用与我说,我只是好奇咱们女子跟着将军出去能做什么?”
“你知道我的,只会做些粗笨活计,将军让我跟着无非就是帮他洗洗涮涮。其他的,我也不懂”。曾在宫中过活,桃鸢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新月略撇了撇嘴,背过身去对着中军大帐,再没搭理桃鸢一下。
许久,程安才从帐中大步迈出,急匆匆的去了。
新月不回头,也没招呼她,自顾自的就朝帐中走去,桃鸢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大帐内,裴展正眉头紧皱地看着桌案上的地形图,对于两人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新月不敢多话,提起热水沏了壶茶,默默端到裴展桌案旁放好,然后偎着桌子坐了下来。
桃鸢抬眼看了一圈帐内,跟以往一样井井有条,只是他们马车上刚卸下的那堆行李,还凌乱地堆放在营门口。
她轻声趋步过去,缓慢蹲下身,无声地收拾起那堆凌乱。
肩膀的疼痛使她头晕目眩,所以手上动作极慢,好在东西不多,很快也就拾掇得整整齐齐。
她抬手抹去额头汗珠,正打算喘口气好好歇一歇,裴展起身,走到她身旁时丢下一句,“这段时间来德不在,你去他帐中休息,无事不用过来。”然后大步出了营帐。
“是。”桃鸢赶紧低头回道。
一整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只吃和睡的日子,桃鸢仔细回忆一下,好像自记事以来,从未有过。
九岁之前,她跟在父母身边,每日要下地劳作,还要看顾弟弟。九岁之后去到袁府做粗使丫头,更加没有空闲时间。
虽然后来她被袁府大小姐袁熙宁,也就是现在的珍妃要去做了贴身丫鬟,可繁重活计从没落下。之后跟着袁小姐进了宫,那种日子更是无从诉说。
不过,前两日跟着裴展外出住店以及这几日,她过上了有史以来最轻松、悠闲的生活,终于可以好好静下来喘口气!
桃鸢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还是有点运气在的,不像娘亲小时候时常对着她和弟弟念叨的那样:你俩啊,都命苦,为何生在这样的家中,一辈子啊,也要跟着活得憋屈、受罪……
可此刻,她好想告诉娘亲,自己现在过得有多舒心:每日不用干活,饭食也不用操心,直接去灶上打就行,管够,还顿顿有肉!
她好想爹爹、娘亲和弟弟澄儿啊……
日子一天冷过一天,大漠的冬天相较乾国都城,总要来得更早一些。
桃鸢已恢复普通士兵装扮,薄薄的衣服岂能御寒,冷得她只有将所有能穿的衣服全部套上。
好在,这两日军中分发过冬的干柴和炭火,虽然来德没在营中,但士兵还是送来了这些物资,提醒她可以在帐中燃起小火炉。
这日,她正拨弄着火炉中孱弱的几颗火苗,犹豫着要不要再稍稍加点柴进去之时,新月竟破天荒的来了。
揭开帐帘,她人压根没进来,只在门口生硬的丢下一句,“爷叫你。”说罢转身就走。
桃鸢一愣,然后迅速起身往中军大帐赶。
裴展依旧坐着大案后,新月立在一旁,桃鸢进帐后俯身一礼,“将军。”
“军中要储备些日常草药,你俩闲来无事,四周转转采些来,然后送去军医馆那儿备着。”说完,裴展将一张纸摆在桌案上。
新月一动不动,桃鸢只得上前拿起那张纸。
上面栩栩如生地画着四种植物,旁边还分别标注了名字:蒲黄、车前草、伸筋草、川芎。
一一看完,桃鸢心中了然,这些草药看似普通,却都是些治疗刀伤的军中必备药材。如今这天虽冷,但仔细搜寻还是可以找到,之后若下了雪,就难采了。
于是,她立马回道,“是。”说完,便准备退下去找草药。
岂料,裴展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桃鸢成功止步,“你识字?”
桃鸢毫无防备,有些诧异的抬头去看,才发现他死死投来的目光,让她瞬间有种被视为猎物的错觉,但现下也只能小心翼翼回答,“小时候爹爹教过一些,识得几个。”
对面沉默着又盯了片刻,终于撤回鹰隼般的目光,推了推桌上的瓷瓶,“这药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