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装后的眼睛

大鹏师傅一袭淡青色的粗布道袍，他的长发在夏日轻柔的微风中飘扬。他的眼神慈祥，步伐稳健，右手轻轻拉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穿梭在河岸边热闹的人群中。那孩子是换了人脸的高歌，有着人见人爱的俏脸蛋。他身穿一件纯净如雪的白布袍，腰间束着一条柔软的黑丝带，丝带的一端插着一支古朴的铜管笛子。

高歌紧随师傅的步伐，他的双眼好奇地在熙攘的人流中跳闪，想捕捉到这个新奇世界的一点一滴。刚踏入这片热闹的场景，扑面而来的人潮、叫卖声和马车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吱呀声，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

河中波光粼粼，水面上漂浮着花船，船上飘来断断续续的欢笑和对歌声，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魔力，轻轻拨动着高歌内心的琴弦。

他的目光随后转向了忙碌的摊贩，还有那些拉着大人衣角的孩子们。他见到有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小手指向着香喷喷的摊点，在恳请他的父母的允诺。

他们纯真的笑脸，让他心中的紧张感渐渐消散，也从一个局外人变成了这热闹场景的一份子。

随着师傅继续前行，他开始像别的孩子那样打吃的主意。路过一个包子摊点时，他停住脚，仰头望着师傅。

“好好。” 师傅要了一个肉包子递给他。高歌刚把它塞进嘴里就吞下去了，等着师傅再给一个。师傅笑笑，只好再点一个，提醒他：“你得留点肚子，前面还有更好吃的。”

刚往前走了几步，高歌的眼睛又亮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盯着摊前的糖葫芦。他轻轻伸出手，指尖轻触着那串串晶莹剔透、犹如宝石一般的小果实。在师傅的鼓励下，他用手指缓缓掰下一颗，放到嘴里——那一刻，冰凉的甜蜜在舌尖上爆裂，甜甜的幸福感在嘴里蔓延。

再往前，一个热气腾腾的小摊吸引了他的目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正在忙碌着，手中的铁铲翻飞，一块块金黄的豆腐在热锅里跃动，发出“嘶嘶”的声响。高歌用双手接住她递来的一份，热气透过棕纸，温暖了他的指尖。他小心地咬了一口，那咸香四溢、外脆内嫩的味道让他眼中星光闪烁。

穿行在热闹的集市上，高歌和师傅边走边品尝着各式各样的小吃，他们的笑声与周围的喧嚣融为一体。随着人流，他们抵达了人头攒动的城隍庙，这里的气氛更加热烈，彩旗如同绽放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庙会里的戏台上，身穿红衣裙的八妹，从花脸面具后面闪着亮晶晶的眼眸，正专注地凝视着台下的观众，张口唱到：“苍山顶上是家乡，哥背山妹回娘家......” 那甜美的声音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高歌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台上的八妹，那支糖葫芦不自觉地从手中滑落。一旁的师傅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然而他仿佛被锁在了那美妙的音符中，动也不动。

他指着八妹身边的男孩，抬头对师傅说：“那个男孩长得跟我......”

师傅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莫乱说话！那孩子是戴了个面罩。”

“喔，还挺像的呢。”

“他们在演一个胡诌的戏，没得看头，走吧，换个地方玩去。” 师傅有意要支开高歌，不想让他看人们拿他的爹妈当乐子。

“师傅，好玩，我要看。” 高歌觉得这戏跟自己很贴近，看得着迷。

就在此时，师傅看见一个身着红色披风的年轻女子在人群里闪了一下，露了一个背影，便又消失在走动的人群里。师傅心中一动，想起自己一生一世只为一个女人动过情，那背影好像她！他匆匆抱起高歌，把他放在一个石狮子的背上，告诉他：“你实在要看，师傅让你看完这出戏。你坐在这儿别动，师傅到那边找个人，马上回来。”

“师傅，您去忙吧，我就在这儿。” 高歌说道，眼睛没离开戏台，轻轻地跟着八妹的曲调在哼。

八妹和铁柱一演完，台下的观众喝起彩来，向台上扔了许多铜钱。八妹轻巧地退到幕后，铁柱则蹲下身，收集那些撒在地上的铜钱。

高歌着迷八妹的歌，很想看看唱歌的人长得什么样子，可她始终戴着面罩，让人捉摸不透。他四下张望，发现师傅还未回来，就轻轻滑下石狮子，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八妹刚刚进去的地方。

八妹正在整理戏装和面具，为下一个曲目做准备。她扮小媳妇的发髻已打开，长发柔柔地披着，脸上没了面具，窗外进来的光线洒在她秀丽的脸蛋上。高歌躲在一排挂着的戏服后面，扒开一个缝隙，看着八妹的一举一动。他想走出来，跟她交个朋友，留下来和她一起演戏，扮小猪脸，让她在自己的背上唱歌！他想着想着，心里直乐，不知不觉地把猪脸变了出来，可他自己没有察觉。嘴也没管住，窃窃地笑出了声。

这下惊动了八妹。她朝笑声处一瞧，见一张小猪脸在戏装里笑，以为是戴着面具的铁柱，就叫了起来：“快出来，我没空跟你躲猫猫，快来帮忙收拾！”

“我来帮你。” 高歌高兴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