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相

夸奖，苏乔心底里并未觉得高兴，反而好像是被嘲笑了一般。

不过苏乔觉得，这只不过是因为只有她才有资格给皇上献曲，季苓的嫉妒心作祟罢了。

宫廷夜宴，皇上居于高位上，一身烫金色龙袍，诸位高官大臣们在席中祝皇上的寿诞：“祝陛下万寿无疆。”

待皇上心满意足的举箸、斟酒，众位大臣也便动了筷子。

台上各式的乐曲舞蹈拉开帷幕，季苓望着站在扬琴旁等待着的苏乔，无所谓的又喝了一盏茶。

待苏乔翘下第一个音符，季苓这才整了整自己的着装，朝着苏乔的方向稳步走去。

达官显贵们没少欣赏过各式的乐曲，如今听见苏乔所奏之曲，不过索然无味，并无任何新意。

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并未在意奏曲的是何人。

连皇上都在同皇后嬉戏挑逗，并未留意台下卖力演奏的苏乔。

待苏乔一曲结束，整个殿中反应平平，甚至连稀落的掌声都未曾听见。

这种结果，在苏乔执意要在皇上生辰宴上演奏此曲时，季苓便早已料想到了。

苏乔愣在当场，显然是被周遭淡漠的反应所触痛，一脸难以置信。

原先的戏子准备上台，而她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抢先一步，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座中的商淮景被台上的动静所吸引，确切来说是好奇季苓的突然出现。

眸中看着季苓的眼中多了几分兴味，想到几日前在她身上发生的种种违和，他倒是好奇此举季苓是为了什么。

回到座位上的苏乔带着满腔的失望，看见季苓出现在舞台上，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看着面前这架通体镶着羊脂白玉的扬琴，季苓提起裙摆端坐于前，双手持着琴拍。

若是为了引人注目，季苓这段高超技巧的泛音确有其效，一串华丽的滑音炫技从指尖滑出，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精通乐理的内行人想要知道来者何人，而未曾听过乐曲的人，也全然被音律的节奏吸引。

“拜见陛下，民女为苏家苏苓，听说陛下此次生辰，特地编了一首曲子，愿借此机会，为陛下祝寿。”季苓坦然对上皇上的目光，

只见原先和皇后嬉戏的皇上如今单手支在案上，目光中带着期许望向台上的季苓。

“好，甚好。”皇上拍了拍手，示意季苓开始自己的演奏。

相较于古代的典雅乐曲，现代的音乐融合了更多的节奏和旋律，季苓信手从现代音乐中挑了一首，再将一些节奏中融入古典元素，

这样的曲子，既有强的节奏感能带动心绪，而在如此的庆典上又不失典雅和风度。

琴声清脆婉转，和弦的旋律应和着琴声鸣鸣。

原本墙上雕梁画栋的凤凰和神龙，看着模样都好似有了灵魂，脑海中能想象出上古神兽翻云腾飞的盛景。

季苓手腕翻花，头上的步摇倒是随着手部敲击琴弦的旋律，在空中晃动着，她眼神专注的盯着面前的琴弦，嘴角边还沾着一缕碎发未曾梳理。

曲罢，久久未有人出声，明显还未从情绪中走出来，台上的皇帝眼中藏不住的赞赏，情不自禁举起手鼓掌。

台下的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跟着皇上一同鼓掌，掌声响满了整个琉璃殿，连带着大堂顶部的水晶玉璧坠下来的流苏，都好像被这掌声震得摆动。

商淮景看着台上因为受到赞赏而洋溢着笑容的季苓，眼中竟有片刻的恍惚。

自幼时，他在梦中邂逅的人，似是如此，浓墨重彩般藏于他的记忆中，可当他想要伸手触碰，却只能看见光影从指缝间漏过。

可越长大，他对梦中那位故人的印象却越发淡忘了。

这几日想到和季苓互动的种种，这才又想起了那份魂牵梦绕。

他直觉面前站着的人不像是那个黏着自己的叫“商哥哥”的苏苓，台上季苓的背影和梦中竟有几分相像，他不禁喃喃开口：

“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好啊，此曲当真绝妙，”皇上开口毫不吝啬称赞道，

“朕甚是喜欢此曲，重重有赏，苏家苏苓可想要什么赏赐？”

“回陛下，民女斗胆想请求陛下一事。”季苓低声请求，脸上带着未褪去的稚嫩，显得更加玲珑乖巧。

“但说无妨。”今日本是皇上生辰宴，本就是欢喜。

从皇宫建设的奢华程度来看，皇上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大笔一挥，尽享何等的荣华富贵。

“民女好学，想借此机会，向陛下请求进入太学学习，不知民女此举是否逾矩，

此外，家姐乐于进取，自幼便勤奋好学，民女想借此机会，为家姐也求得进入太学学习的资格。”

“未尝不可，勤学乃是至善品质，朕便允了你这心愿，再赐苏家珠宝银两，苏爱卿教导有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