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鹅
娘笑盈盈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等你爹回来,也让他看看。”
红叶已经把礼物拿了回来,元将离趁着气氛正好,把礼物分了出去。
有纹路厚重色彩鲜艳的羊毛毯、胡杨木雕的奔马摆件、装在皮袋里的马奶酒……都是雍都见不到的东西,乍一看很有特色。
元憧靖尝了尝马奶酒,嫌弃:“一点也不好喝。”
又摆弄着胡杨木雕的奔马,还算满意,“这个还比较精巧。”
等元佑回府的时候,将军府勉强称得上其乐融融,主要体现在,元憧靖都愿意主动和元将离说几句话了。
元佑一回府,刚翻身下马,他冲到最前面,喊了声爹。
元佑看着陌生的青涩少年,微微一怔,而后高声笑道,“这一看就是我儿子!”
实际上元憧靖长得清秀白皙,更像于贤娘,和被西北战事摧残得沧桑的元佑一点不像,但他却还是涨红了脸,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
元佑带着元憧靖往里走,见到元老夫人,立刻跪了下来,大喊一声“娘”。
间隔十几年的团圆令人激动又感伤,等进了屋,大家便殷殷切切聊起了这些年的事。
戴着金冠的大鹅格外显眼,元佑问了句,得知这是儿子养的,夸了声好,“要说我当年也是雍都斗鸡最好的,憧靖这鹅,有我当年风范!”
元憧靖激动得手都在抖。
轻松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吃完午饭,元佑让元憧靖跟着自己去书房。
元憧靖顿时紧张,迈不开步子,下意识地看向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也有些紧张,迟疑着道:“憧靖身体不好,习武不大行,你是知道的。”所以可千万不要骂他。
元佑看向儿子的眼神柔和了下,当年就是因为元憧靖打娘胎里就弱,才在一岁时送回雍都。
他点点头,爽朗道:“武不行还有文嘛,娘,你放心,我就问问憧憬的功课。”
功课?
元憧靖睁大了眼,又求助地看向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硬着头皮道:“要不改日再问吧,你舟车劳顿地回来,还是先歇歇。”
“娘别担心,儿子不用歇,”元佑察觉到一点不对,笑道:“贤娘,你陪娘说说话,我带憧靖去书房谈谈。”
说着,便看向元憧靖,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带了点强硬。
“来,我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元憧靖无法,看看元老夫人,看看于贤娘,最后连元将离都看了看,大家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他的惊慌失措,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元佑带走。
等人一走,于贤娘赶紧问元老夫人,“娘,憧靖这是——”怎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元老夫人有些心虚,含糊道:“这,憧靖他诗书学得不大精,我就是怕他爹骂他。”
元佑可不是什么和缓体贴的性子。
于贤娘“啊”了声,顿时有些头痛,又有些疑惑,“娘不是来信说憧靖很爱看书吗?”
元老夫人抿抿嘴,别过脸:“这倒不假,就是不是诗书,爱看的是杂书。”
于贤娘:“……”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元憧靖已经被元佑带走,看着惴惴不安的两人,元将离站了起来,安抚道:“我去书房外面转转,娘,奶奶,你们别担心。”
元老夫人顿时殷切地看着她,十分怕自己疼爱的孙子受了罪。
“将离啊,你千万看着你爹,骂就骂了,千万别打憧靖。”
这么严重?
元将离觉得元憧靖大概不止是不爱看书的问题,但她笑着应下,让府里丫鬟带路,带着红叶去元佑的书房。
人还没到,便听到里面的咆哮。
“《百经》才看过三篇?”
“《太史策》呢?看过吗!”
“什么都没看过?诗总会背吧!”
里面的声量越来越大,昭示着主人越来越生气,红叶听得心惊胆战,小声道:“姑娘,奴婢还是头一次听到老爷在家里还这么生气呢。”
元佑在战场上是暴脾气,回了家里面对妻子和女儿,脾气还是很好的。
红叶有些害怕,“老爷不会真的打少爷吧?”
元将离觉得不至于动手,但再骂下去也不行,想起元憧靖的娇气样子,顿觉头痛。
犹豫一下,她还是上前敲门。
里面的训斥声短暂地消失了。
继而是元佑压沉的声音,“你先回去,呆在房里好好地看书,以后功课再做不好,就不准斗鹅!”
下一秒房门打开,元憧靖冲了出来。
他眼眶又变得红彤彤,瞪了元将离一眼,大步跑走,连门口等待的丫鬟也没管。
元将离进了书房,便见元佑揉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这孩子真是半点都不及你,书也不读,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