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最终，秦九思的祈祷还是落空了，因为抢救及时，樊盛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周维宇大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樊盛被转到高级病房看护，这几人里张岑最细心，很多细节傅启明安排他去做。

看着樊盛紧闭的双眼，秦九思神色黯然，“都怪我。”

周维宇安慰道：“还没找出致敏源，思思妹妹别自责。”

傅启明凝视床边站着的少女，后者神色凄凄，泪眼微红，深情地注视病床上的樊盛。

一切都很正常，男朋友突然生病住院，她很担心对方，神色凄惶。

傅启明突然对周维宇开口：“出去。”

“啊？好吧。”周维宇反应过来是叫自己，于是示意秦九思一起走。

“秦小姐留下。”

两人震惊，周维宇一向很怂傅启明，也不敢细问，只给秦九思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走出病房，还贴心地关了门。

秦九思紧张低头，轻咬嘴唇，抬起头时又勉强维持镇定，“傅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傅启明拿了两个杯子，一个茶包，坐下泡茶，“秦小姐和我弟弟怎么认识的？”

他一边说着，手下动作继续，茶水在两个杯子间辗转倾倒，热茶水在眼前晕着雾气，挡住了他莫测的神情，秦九思看他的病情并不真切。

“大学同学，社团认识的。”

“听说你们两年前在一起的，当时秦小姐刚上大一吧？”

“是的。”秦九思如实回答，但她不想被牵着鼻子走，“这些问题，我想您问樊盛会更合适，为什么单独问我呢？”

她语气中带着被人盘问冒犯的不耐，瞪着一双泛红的猫眼，就差对人亮出小爪子。

“抱歉，秦小姐。”傅启明低笑，“我弟弟第一次这么认真谈恋爱，我得帮他把关。”

秦九思：“什么意思？”

傅启明：“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见秦小姐。”他云淡风轻抛下这句。

秦九思却是心中泛起惊涛骇浪，难道今天去贫民窟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她逼迫自己冷静：“没想到我和傅先生这么有缘。”

“两年前，S市医院，我看见小盛将你抗走。”傅启明又抛下一枚炸弹，“当时你哭的很伤心，至少比现在有感情。”

秦九思神色剧变。

两年前，许逸行住院，秦九思求樊盛帮忙支付医药费，樊盛开出的条件就是做他女朋友并且以后和许逸行断绝往来。

但秦九思第二天又忍不住想去看许逸行，人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被樊盛追了回去。

当时秦九思哀求他允许去偷偷见许逸行一面，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往来，然而樊盛无动于衷，将她抗起来塞进车里扬长而去，不顾她的任何反抗与挣扎。

那是许逸行住院后，秦九思距离他最近的一次，就快要到他的病房门口了。

此后她也曾偷偷去过S市，但刚走到那家医院门口，就被樊盛安排的人拦住不许她进去。

没想到那天她哭求着樊盛的场景被傅启明看见了，又想到那时附近的许逸行在病房里忍受病痛折磨，她的神情扭曲一阵，“难道我连哭也要永远一个模样吗？傅先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傅启明无动于衷，“听说前不久和秦小姐一起漂流我弟弟也是进了医院，我只是好奇，秦小姐一直都不参加他们的聚会，怎么两次参加就两次出事。”

“秦小姐，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他放下茶杯，语气还是如常般温和，但锐利的眼神却直视过来，犹如雄鹰锁定猎物，只待对方放松警惕就狠狠撕下一口肉来。

久在上位的傅启明早已将周身气场收放自如，当他想要审视一人时，平时内敛温和的气质斗转变得冷酷压迫，上位者与年长者的威压对准一人，直叫秦九思惊惧交加。

不能承认，不能承认，咬死不能承认！

秦九思的双眸瞬间氤氲着水雾，一双猫眼掉下颗颗珍珠，划过雪腮留下泪痕，“我是樊盛的女朋友，你为什么把我想得这么坏？把两次出事都安在我头上，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瞧得起我？”

她哭得很伤心很可怜，而且这次哭得不同以往，没有丝毫克制，就像小女孩被抢了心爱的洋娃娃一般嚎啕大哭，“他突然住院我已经很伤心了，你为什么还要逼问我。”

这动静太大，傅启明始料不及，倒是病房外的周维宇慌张的声音传来，“思思妹妹怎么了？傅哥！是不是樊哥不好了？”

“……”

在名利场上叱诧风云的傅启明第一次语塞。

看着对面放声大哭，委委屈屈，抽抽嗒嗒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他怀疑自己追问下去她就要哭晕过去给他看。

而门外周维宇焦急的声音更是像火上浇油，一时间这里反而像闹市。

傅启明也没安慰过人，只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