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县

就要开始结结巴巴了，干脆将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利落道：“别站在屋外，进去说吧，外面这天怪冷的，脚都快没木了。”

林小娘子买的这处宅院并不大，沿袭了一贯的好用还要省钱的原则。四房一堂，附赠后院。因为房间少的缘故，林绣蓁独住一间，顾慎与柳肆檐共住一间，另增了一张矮脚床。柳梧鸢与花花一间，两个小女孩晚上还总是说夜话。

柳二仍然是在院子里搭了个小房子独住，三岁的儿子则和顾母一间。林绣蓁请了个保娘，和顾母同住，晚上这老的小的要是有什么事，她自会及时处理。

等到林绣蓁回来，好几个人已经睡下了。她烧了热水，拖回房间草草擦了身子，也准备入睡。

柳二被顾慎拦了下来，了解了一番店铺的最近情况。在听说店面已经选好了，手续也办的差不多，只待择定吉日开张之后。

顾慎难得露出了担忧之态：“此次离开南汴城，绣蓁与他处开店，却并不准备继续售卖那等奇物。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在这渔村，能够收购些什么？又卖些什么。只恐此次绣蓁栽了跟头，心里不痛快。”

柳二倒没想那么多，对林绣蓁盲目自信：“夫人自有办法，就是不卖那瓷器，照样也能把店开起来。而且要小的说，便是亏了也就亏了，生意总总有起起伏伏的时候。”

这便是不当家，不知米柴贵了。顾慎和林绣蓁现在共同进退，利益一体。林小娘子也没瞒着他家中的账务如何，简而言之，快没余粮了。

自从苏奉当跑路之后，林绣蓁就一直在支出而没有收入。在战争前的囤货准备，收养花花后上下打点的手续，以及小姑娘的衣服鞋啊什么的。还有那一次夜里遭难，林家被洗劫一空，林绣蓁夜里匆匆起身，只藏下玉佩，还有零星几两碎银。

而在准备离开南汴城时，林小娘子是卖了祖宅和田地，失去德祥当这个中间人后，又低价出手了一批存放在祖宅最新烧好的瓷器，这才体面安葬了柳二妻子，又给刘林氏修了个衣冠冢，凑足了上路费后潇洒动身。

这一路上买了马车，舟车劳顿迁居于此，在购入宅院，给顾慎请新的夫子。一大家子人人吃马嚼的，重新添置家具日用，还有这段时间为了开店，对衙门的打点以及店面的租金支付和后续的装修支出。

账面上所剩的银钱并不多，200两银子看着很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仍是只有支出，未有收入。顾慎实在担心林绣蓁投入了这么多，又熬了这么久，最终资金没能回笼，血亏至一蹶不振，东山不起。

而林绣蓁和他说的什么新的商品，顾慎听都没听过，心中难免担忧几分。只是夜里思来想去，顾呆子不愧是顾呆子，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一边读书，一边刻苦练字。

有了一笔好字，这样以后替人抄书写信，要价也能高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