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瓷
林绣蓁指挥着顾慎和柳肆檐搬回了那些石头之后,就迅速布置了一系列相关任务。
桩桩件件条理清晰,做到了人人有活干,责任明确归属!
作为家里力气最大的资深职工,顾慎分到了碎石,筛洗,然后如同打年糕一般舂石,再将彻底粉碎后的碎石粉浸水淘洗一遍,全部倒进木桶里,交给柳肆檐。
这位小少年就负责往木桶里倒水,过筛。
等待泥浆沉淀后分离上下两层,将上面的清水取出另置,赤脚踩到经过了三道剔除杂质工序的木泥上,踩踩踩踩踩踩,踩出泥里的气泡,然后倒模制不。
此时的成泥形如砖头,但是摸上去非常的细腻柔滑。
柳梧鸢就负责将泥砖一个个排好,转移到无太阳直晒,又无过于潮湿的地方阴干保存。
林绣蓁同步忙活着其他事情,制能够存放胚体的匣,用石灰石烧釉灰,配釉料,修模,可以说承包了前期一切技术活。
将前期工作准备完毕,随后取来一个个的泥砖,敲碎放入木桶之中,加水化成浆,准备着下一步的淘洗。
等估摸着差不多了,泥浆倒入桶内,去除多余的水分进行晾干,使其化为浓稠状。
原本还有一步陈腐,要将稠化后的泥放入泥房储存数月,以此促进有机物分解氧化,提高可塑性,时间越长越好。
林绣蓁等不及了,只能将这一步草草略过。
四人齐上阵,重新踩泥,使其内外干湿均衡,一层接着一层都堆叠开来。
林绣蓁等待足够柔软了,便指挥着众人在如同和面一样的不断揉搓泥团,进一步挤出空气和水分,使瓷泥更加细致紧密,然后上轮车,拉胚体做型!
从这一步开始,后面的几乎全要林绣蓁来做。
作为制胚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道工序,拉胚讲究熟练的技巧,完全凭老师傅的感觉来。有了大致的形状,将成型的胚体扣在模具上,统一规格。
最后还要将泥胚放在胚车上,用专门的工具不断在旋转中削减着表面,使泥胚的表面薄厚一致。
将已经有了模样的胚体搬到外面进行第2次晾晒,等到半干不湿的时候,就要在最终进窑烧制前上釉刻纹了。
如何在半软不硬的胚体上挥动刻刀,游走在泥土之间雕刻出相应的花纹,是个相当精细的活。林绣蓁得上。
利用石英和反复提炼出来的化妆土调和,调配出相应的釉料后,给有点干的胚体轻柔补水,进行倒浆式荡釉,浇釉,这个也是没有多年的手上功夫吃不住,很容易造成颜色,一边深一边浅,或者有的些地方上到了,有些地方没上到。
林绣蓁怕出事,现在还亏不起,也只能亲自来。
等到最后的即将进窑烧制了,修匣装胚满窑后,林绣蓁郑重在墙边放了一颗大蒜头。
此窑关系重大,几乎赔上了她全部家底,而且现在指望她吃饭的有4个人,不比开始自己孤家寡人了。林绣蓁不得不谨慎,甚至开始玄学先拜了窑神,才庄严点火。
到了这一步,大伙儿就可以轮流来倒班了,林绣蓁教他们怎么根据火焰的颜色来判断火焰的温度,颜色越深,温度越低,颜色越浅,温度越高。烧制陶瓷的窑炉温度,必须时刻控制在1000度左右,火焰至少要呈橘红色。
因为人手不够,到了上釉这个环节后,除了两个小孩被林绣蓁留在家里跟着学,顾慎已经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天天扛着锄头出门开始卖力耕地。
等到了烧窑时,地里的秧苗都抽穗了,天气来到了最为炎热的六七月份。除了顾慎每天出门都带两个大水壶,剩下三人分作三班,24小时看顾那一个小小的砖窑炉子,随时准备添加煤炭灰,通过不断的铲动,扬起灰尘来提高炉子的温度。
这件事还让顾慎心里颇有吃味。因为以前都是他忙着地里的事,回来还要照看窑炉子,心里觉得自己很是受重视。
现在活少了只用种地,他还浑身不自在。
林绣蓁忙着烧瓷已经忙到飞起,哪里还能顾得上他痛不痛快?天天作为把桩师看护窑温,好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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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梧鸢是看顾窑炉最上心的一个人,因为里面有一个她亲手所绘的瓷器。
之前搬回石头不久后,林绣蓁就抽空教两个孩子一些烧瓷的工艺技术,当然,她只提了怎么上釉,怎么刻纹,对釉料如何调只字不提,心里还是留了一手。只把一些可以经过反复的学习而熟练掌控的手上活交给了两兄妹。
在经过简单的授课之后,少年和妹妹就自己于闲暇时间在泥巴上刻着练,相当勤奋。
出乎她的意料,柳肆檐这个哥哥握着刻刀,画出的线条极其粗糙不稳定,老虎能刻成猪。
柳梧鸢妹妹却天赋异禀,不仅极其热爱绘制细节,而且还举一反三,小小的刻纹刀在她的指尖飞舞,灵动而又流畅。让林绣蓁很是惊喜,在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