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消息

一晃眼，宋润谦领兵去了边境已经三个月了，这个新年，将军府里注定不太好过。

李心怡又开了间儿童成衣铺，日日夜夜在店里忙碌，忙起来的感觉真的很好，她没空睡觉，没空想起宋润谦，只要不想他，她的心就不会痛。

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回将军府了，栖霞院里到处都是她和宋润谦的回忆，如今冷冰冰的像冰窖一样，她不愿意回去，宋夫人也由着她。

王氏今天又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进府探望宋夫人，腊月里宋夫人又病了，张嬷嬷想叫李心怡回来逗她开心，她也不让，她说:“心怡年轻，和谦儿恩爱情深几个月，如今独守空房心里难受，有间铺子忙着，能分分神让她不想谦儿也好。”

王氏倒是隔三差五就进府陪伴，两个寡居的女人同病相怜，处得像亲姐妹一样。

腊月二十八，两间铺子和绣庄歇业了，李心怡给工人和绣娘们，都发了二两银子，一盒年礼。“大家回家过年吧，一家团聚好好过年，年后见。”

李心怡回了将军府，去向宋夫人请安，王氏也在。她看宋夫人头上竟多了几根白发，心里也一片悲凄，脸上却笑着。

“心怡怎么瘦成这样了？”宋夫人两个多月不见她，十分惊讶。王氏在铺子里常常见到女儿，知道她日渐消瘦，倒是目光平常。

李心怡近来吃的不多，心情郁郁寡欢，自然慢慢消瘦了，她只有拿到宋润谦从边境送来的书信才能有片刻展颜。

王氏知道宋润谦也深爱着女儿，那信纸密密麻麻都是字，三个多月了，战事何时休。

年夜饭，宋夫人和王氏、李心怡和李俊仪，张嬷嬷，倩云都在府里，大家不分尊卑老幼，同一桌吃饭。

沉月城里。

宋润谦早在两个月前就打了胜仗收回沉月城，如今宋家军就驻守在城外，宋润谦守在城中，城中百姓恢复了日常生活，死亡的百姓已经埋葬，受伤的百姓也已经得到救治。

被掳走的那三百多名女子，被宋润谦救回来后，大多数被夫家重新接纳，有的未嫁女自绞头发出家了。

只有几十个被夫家拒之门外，宋润谦和冷烈上门劝说，“身处乱世，男子尚且不易，何况女子，她们受辱并非自愿，她们没有做错。你们身为她的丈夫，既然不愿意她受辱就该在敌人上门的时候和敌人拼杀，你们没有保护好她，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现在却来指责她失贞吗？”

宋润谦看见一名老妇怀抱着婴儿，十七岁的母亲被丈夫拦住，不让她碰儿子，婆婆面露不忍，分明不赞同儿子，却不敢阻止。怀里的婴儿听见熟悉的母亲的呼喊，嗷嗷直哭。

那母亲也在撕心裂肺的痛哭，头上裹着白绷带，分明已经自尽过一回，“康儿，我的康儿，相公，我求求你让我再见他一次吧……”

宋润谦上前，“你的儿子尚在襁褓中，如果他长大了，知道自己父亲逼死了他的母亲，到时候他该怎么面对自己父亲？你的母亲也曾受辱，你不如听听她的说法。”

男子诧异的看着自己母亲，婆婆抱着孙子，“不错，当年我刚嫁过来半年，已经怀孕四个月，却被掳走，我为了腹中孩子，假意迎合，三个多月后才被救出来，面对其他人的嘲笑，你爹却更加爱护我，抚平我的伤痛，我才平安的生了你！生下你，还未满月，那些蛮夷人又来村里掳人，你爹为了保护我，死在他们手里，我抱着你藏在地窖才活下来。”

婆婆想起那些痛苦，头埋在孙子的襁褓里失声痛哭。男子也扶着自己的妻子痛哭，“三娘，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宋润谦松一口气，又有好些女子被父母或者丈夫婆婆带回家。“那些蛮夷人不得好死，我们没错，走，回家！”

后来，军营里还剩下几个家破人亡，没有家的小女孩和几个妇人。宋润谦带着十几个将士，给她们建屋子，宋润谦给了安家费，鼓励她们好好生活下去。

“你们的家人泉下有知，也不会看到你们受苦，好好的活着，带着他们的期盼活着，你们好好活下去，他们的生命也就得到了延续。”

宋润谦奔波一天回到军营，去冷烈的帐篷看他。年前蛮夷的小股骑兵来犯，冷烈被流箭射中肩膀。

一个小兵正在伺候，冷烈发烧出了一身汗水。小兵看到宋润谦马上抱拳跪下:“将军！”宋润谦叫他起来，“冷烈可好些了？”小兵恭敬回禀:“冷公子已经好些了，高烧已经退了，军医说无碍了。”

“好，有劳你多多照顾他。”宋润谦疲惫的回军帐。

入夜，旁边的落雁关燃起烽火，军鼓响彻云霄，喊杀声四起。

蛮夷突袭落雁关了！宋润谦睡觉的时候没有脱铠甲，此刻提剑就冲出军帐，副将王柏已经在帐外，“尚不知道蛮夷多少人，先点五百人做前锋随我前去一探究竟！”

宋润谦骑在马上，杀气腾腾而去，走到一处峡谷，马儿却不愿意再前进一步，宋润谦心道:“不妙，恐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