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三十八回
,凑热闹:“其实我也想纹身。”
欧允:“你?”
“这个我可以作证,”老姚举手,“上幼儿园时,她天天在手腕画手表,时间七点整。”
姚宝珊抬起下巴:“我真的敢纹哦。”
“这个我也可以作证,”姚妈妈举手,“针一扎,你就会嗷一声跳起来:我不纹啦,我就做咸鱼算啦!”
姚宝珊:“......”是亲妈没错了。
*** ***
两人回家时只有一个行李箱,返程的东西足足多出了两倍:有日常小菜,也有给老欧和Tracy带的特产。
老姚提前寄了快递,等他俩到家时,当晚就能收到。
姚妈妈盛情邀请欧允有机会带父母一起来玩。她特别喜欢欧允,这年头心底很纯的年轻人不多了,欧允是一块璞玉。
“你确定不是看中了这块玉的外表?”姚宝珊轻声调侃这位外貌协会会长,打趣道:“把你的喜欢收敛一点嘛。”
姚妈妈含蓄微笑:“嗯?”
欧允忍俊不禁。
老姚到底偏心女儿,嘱咐:“你们年纪都不小啦......”
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味道,姚宝珊一听就摆手,“三十岁前,至少五年内,我们不考虑......”
三人动作一致回头看她,姚妈妈更是杏目圆瞪:“什么?小允和你?”
欧允忙否认三连:“不是啊、我没有、我冤枉。”
姚宝珊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我是说,在身心都成熟的前提下,恋爱一辈子也挺好。”
“天啊!原来是你想耍流氓?”
话落,姚妈妈果断闭嘴,小眼神朝欧允瞄去:咳咳,听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就只是“听说”而已的啦。
欧允冷静地点了点头,确实,相比起来结婚容易些。
恋爱维持一辈子的浪漫,难度更高,确保眼前的爱人不会渐渐变成同床睡的兄弟、同屋住的室友。
老姚委婉说:“不结婚,怎么开枝散叶呢?这么好的年轻人,多可惜啊!”
三人面面相觑,各自陷入新一轮思考。
可惜什么?等等!姚宝珊挠挠脑袋,你仨是不是都跑偏了?再说了,孩子并不是结婚的理由。为人类的种族繁衍出力,她还没那么伟大的责任感。
欧允看向姚宝珊,听她就事论事:“如果大树没有根基,如何开枝散叶?爸、妈,你们别操心我们的事啦。以后的事,谁说得定呢?走一步算一步。”
姚宝珊没说谎,她崇尚理性,现在不代表永远。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但她确信自己是爱欧允的。她一直朝着能跟欧允在一起而努力,但刚才她的脱口而出,到底是内心潜意识里的不确定?还是某一刻逃避或软弱?她也迷茫了。
老姚夫妇对视一眼,不再出声。欧允也垂眸,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隔着千山万水,有时又只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窗户纸。
这个话题被捅破之后,两人有默契地一路沉默。
欧允沿途专心画画,画了姚妈妈做的一道松鼠鱼。他喜欢吃甜食,松鼠鱼色泽酱红,外酥里嫩,给了他特别鲜明的记忆。
画稿就叫《松鼠鱼》,张扬的暖色营造出温馨的氛围,让人想到安心和平静。
画里还摘抄了一首诗:「头昂尾巴翘,色泽逗人笑,形态似松鼠,挂卤吱吱叫。」
姚宝珊不时地悄悄瞥他一眼,欧允全程沉浸,没有抬头。
高铁窗外的风景,在迅速地倒退。
*** ***
到家时已是傍晚。
黄昏时分很特别,彩虹邨的天台上总有震撼人心的风景:钢筋森林的墙体在余晖笼罩下闪动着金色粼光,明丽温暖。从北方迁徙而来的鸟群呼啦啦腾空飞起,让他俩同时忘记了呼吸。
姚宝珊也想如鸟儿一样,展开翅膀,飞向广阔天地。
一只青色小鸟落在栏杆,冲两人啾啾叫唤几声。欧允认出它头顶那圈白毛,肥啾长大了不少。一直陪它出现的高冷啾这次没来。
两人安静地观察肥啾漫步天台。不知不觉,晚霞消散干净,风推着云朵四处散开,天空像滴入水里的墨水,瞬间渲染了夜幕。
肥啾转身隐入黑暗里,它也回家了。
姚宝珊去开天台的灯。灯罩上嵌入了一片落叶,她踮脚伸手,努力几次都没够着。欧允抓住机会迈前一步,轻轻松松抽出落叶。
灯泡温柔的光线瞬间重新笼罩在两人头顶,欧允没动,在她面前站着,摸摸她头顶,轻而易举。
俩人呼吸交接,她抬起眼眸,迎上他的视线。
男人上半身朝她微微倾斜过来,姚宝珊感觉自己被大高个一九二的海拔优势压迫了,想退后一些,被欧允揽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