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选择你的英雄”
冲动感到不满。
——但他并没有。他看起来冷静极了,就像我们刚才的对话只是有关于晚餐吃什么似的。察觉到我视线中的忐忑不安,他终于说话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晚些时候吧,我还要准备些……诶?”
“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一个人去。”斯内普不赞成地看着发愣的我,像是在质疑一个上楼梯都会踩空的人的自保能力(这一点我无从反驳)。
我没有立刻回复他,而是在大脑中仔细回想着与接下来的目的地有关的记忆。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久,那些攻略般的重要情节便消散得越快,仿佛终有一日我会被同化成对未来发展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为了避免如此,我总是会在脑海中反复梳理那些信息,就像现在这样。“……不,我没办法一个人去,”我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喃喃地说着,“除了让克利切为我带路,我还需要另外一个人的帮助……”
斯内普再次出声将我从神游中拽了出来,“所以我才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在“我们”上加了个很强的重音,前后还有意留出了两段停顿,仿佛在暗示着“除了我你还能选谁”。
但这份暗示实在是不太隐晦,先不提在心机方面和他旗鼓相当的雷古勒斯,就连西里斯都能察觉到这份明目张胆的“被排除”。
于是,一股莫名的好胜心让西里斯发动了一场“随同资格”的争夺。“当然,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他不仅刻意地在“我”上面加了夸张的重音,似乎怕我没有领会,还傻兮兮地用手指了指自己,这让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对他翻白眼。
雷古勒斯也适时地加入了对话,“我为我哥哥的怪异行为感到抱歉。”他微笑着说道,像那种总是跟在顽皮的孩子身后赔礼道歉的家长。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如果你要选择一个布莱克的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我高看他了,两个布莱克一样幼稚。
“先生们,我又不是要去旅游。”我感到无奈又好笑,只好认真地描述着自己的诉求,“我需要一名很强大的,冷静沉着的,对魔法迹象有洞察力的巫师……”
“听上去就是在说我。”西里斯撇了撇嘴,我没有理会他。
出色的洞察力能识别出多年前的魔法痕迹以便于找到入口,强大的实力可以在阴尸扑上来时将它们击退,而绝对的理性至关重要——他需要在我难以忍受石盆中的药水时放下感性,强迫我将其饮尽。
我无法确信自己能狠下心做到在同伴被痛苦折磨时仍逼迫对方,更没有足够的实力在拿到挂坠盒后保护我们从阴尸的围攻中全身而退,因此,我早早地做好了喝下药水的心理准备——我来抗伤害,队友打输出,这样搭配起来反倒比较靠谱。
当然,前提是队友得听从我的指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盯着壁炉中跃动着的熊熊火焰,“到达那里之后,他必须一切都听我的。”
“一切?”雷古勒斯皱眉问。
我肯定地点点头,“嗯,一切——哪怕是砍我一刀,如果我要求的话。能做到吗?”
雷古勒斯抿住了嘴,眉间皱得更深了。
“好啦,我知道你们不会忍心的。”我苦笑着摆摆手,打算回霍格沃兹搬来我的万金油救兵——邓布利多。他或许不会听我的,但他一定不会让局面失去控制……
[驳回——邓布利多不能作为主动外援,你忘记了?还有,你不能什么事都指望躲在别人背后躺赢。几年了,你也该有所成长了吧?也该试着面对外部敌人了吧?总不能一直当废物吧?]
(……去死吧你。)
“我可以。”
骤然响起的允诺阻止了系统近一步的喋喋不休。我惊讶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斯内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迈向我身边。
我呆站着,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要为寻得这一合适的搭档而如释重负呢?还是要为即将来临的在他面前的挣扎和失态而内心惶然呢?他真的能做到听从我的安排,置身事外般冷漠地逼迫我喝下毒药吗?
“等一下……您是说真的吗?”我感到一阵不确定,不由得摇晃着微微后退。
“嗯。”他面上仍波澜不惊,脚下又向前迈了一步,似乎认定了要寸步不离地紧紧地守着我,不管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我说过的,我不会骗你。”
我回望着斯内普山海般深邃又明亮的眉眼,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不就是我之前一直期盼的、能和他并肩的时刻吗?不要在这个时候退缩啊,笨蛋。
“好的,教授!”我笑着扑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就当是与队友执行任务前的互相打气。他一手托住我的后背,并自然地轻揉着我脑后的头发,直到我不好意思地从他胸口抬起头。
“……你长高了。”他低头看着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唔……好像是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