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宴会之一

程晖低头笑笑，开口道，“霖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陈绘呀。”

清透暖阳透过窗，洒在程晖面庞，细小的绒毛都瞥得见，她拉过齐霖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您认识的人，一直是我呀。”

的确是这样，在陈绘陈纭前去时家女学之前，齐霖从未见过陈绘。

而齐霖在十岁之前，都长在幽都。她又怎么会见过幼时的陈绘呢？

齐霖反是轻轻拍了拍程晖的手背，手指上薄茧的触感并不细腻，她笑道，“是，我认识的人，一直都是绘绘你。”

……

众人离开后，程晖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淡了。她自认这一年来谨慎度日，让自己像个长在深闺中的娇娇小姐。

齐霖是如何看出来的？

京城落了初雪，天地间银装素裹。

今日是承恩公府太夫人寿辰，京城中有点脸面的人家都去了。

这种大宴，既是世家相看女婿儿媳的大好时机，也最容易生出事端。

尽管这一年来程晖沉稳许多，陈老夫人依旧有些不放心，在马车上嘱咐道，“待会儿到了承恩公府，可别和其他闺秀起冲突，这种场合一旦出点什么事，明日全城便都知道了。”

陈绘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祖母，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陈老夫人叹了口气，前些天房姨娘殁了，她知道是绘丫头的手笔后，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性。

思至此，陈老夫人叹息道，“我也不多说了，祖母相信你。”

至于——陈老夫人看向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陈纭，这是个老实孩子，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此时的承恩公府正是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景象，陈织作为时府二奶奶，和大奶奶沈氏一同迎接女客。

她见了忠毅侯府的马车，连忙迎上前来，扶了陈老夫人下车，还未说话便红了眼眶，“祖母，织儿可把你盼来了！”

陈老夫人和陈织的感情要深厚许多，她闻言也不好受，“你这孩子，都给别人做媳妇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众人寒暄片刻，一丫鬟便将忠毅侯府一行人引去给承恩公太夫人，也就是时老夫人拜寿。

时老夫人年岁大了，虽是寿辰，可也只有身份高的，关系近的能亲自给她拜个寿，余下的人不过送个礼吃个饭罢了。

“老姊妹，咱们可好久没见了！”时老夫人头发已是斑白，精神头倒是不错。

陈老夫人闻言摆了摆手，“你瞧着身子骨还是不错，不像我呀……老了，不中用了！”

“欸，可别这么说，你们忠毅侯府的姑娘，不就被你养得很好？”时老夫人端详了程晖陈纭半刻，接着道，“这两个是在府里念书的丫头吧，瞧着眼熟。”

“可不是？若不是承恩公府的教导，绘儿纭儿会有如今的气度？”陈老夫人马屁一拍一个准。

“绘儿纭儿，还不给时祖母磕个头？”

程晖笑得脸都快僵了，才终于给时老夫人拜完寿，和陈纭一同去了未出阁闺秀们待的地方。

陈纭扯住程晖衣袖，道，“二姐姐，刚刚可真是骇人！”

“时老夫人气度非凡如天上明月，你有些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程晖安慰道，朝陈纭使了个眼色，示意前面带路的丫鬟可是时府的人。

陈纭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补救，“是呀是呀……”

“陈二小姐，陈三小姐，咱们到了。”

掀了门帘入内，只觉四季如春，身上的寒气尽数驱散，“绘绘！纭儿！”

今日负责待客的时若福穿着娇艳动人，便是程晖也不得不赞叹一句，阿福虽说性子太过单纯，但长得的确是好。

“你们先玩着，我先去待客了。”刚安顿好二人，便又有闺秀来了，时若福无奈，转身去忙了。

程晖正准备剥个橘子吃，一瞧着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便来跟她搭话。

“您是忠毅侯府二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