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上之三——刺杀?
初春,官道上还没有一丝绿意。
陈大树在马车帘外,朗声禀报道,“程娘子,此去三十里都无客栈,只十三里处有一道观。”
程晖正在教松松下围棋,随口道,“那便去道观吧。”
“是。”陈大树拱手道,尽管眼中透露着些不服。
原本侯府的安排是——由陈大树全权负责陈绘此番北上的一切工作,程晖相当于是个需要妥善运输的货物,并没有车队的任何权利。
程晖怎么如此束手就擒?
她先是令车队收起忠毅侯府的旗帜,又让众人称呼她为“程娘子”,理由是出门在外,低调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车队越往北去,忠毅侯府的名头就越不管用,反倒因为显眼,常常遇上黑店刁民。
至于收服陈大树,也没有难到哪儿去,毕竟他是忠于侯府的,程晖是车队里唯一的主子,自然是要求,威胁,掌权。
而陈大树自然是拒绝,犹豫,放权。
天已擦黑,车队还在行驶之中。
赶路这段日子以来,程晖早就习惯穿方便行动的劲装,她掀开车帘打量了附近片刻。
林深草茂,树丛间幽深一片,瞧着便不像个好地方。
同坐一辆马车的桃桃也看见了此番景象,她不由扯了扯程晖衣袖,“姑娘,这地方……”
程晖拧眉,安慰道,“无事,马上便到道观了。”
半刻钟后,马车在一处道观门口缓缓停下。
松松扶了程晖下车,抬眼打量了道观门口几下,道,“娘子,这地方竟还不错。”
自是不错,高大结实的院墙,大门也气派,就是看着没几分烟火气。
陈大树先行一步前去敲门,咚——咚——咚。
一面目清秀的道士开了院门一角,打量了一行人半晌,开口道,“道友是要借宿么?”
陈大树点了点头,“正是,还愿您行个方便。”
道士摇了摇头,“不是贫道不愿您借宿,只是本观不大,只一个客院可供休憩。”
“无妨无妨,咱们这些粗人扎了营帐将就一晚便是,只是我家小姐身娇体弱,着实受不起风餐露宿之苦啊。”陈大树搓手道。
见道士点头,陈大树忙去跟程晖报信。
程晖裹了外袍,颔首道,“辛苦了。”
道观内。
因人多,程晖只让松松桃桃一起进了观内,其余众人在道观外就近扎营休整。
“这位道长,敢问贵观是何时所建?”
引路的道士浅笑道,“恕贫道难以奉告了。”
程晖挑了挑眉,不再开口。
主仆三人休憩的居室并不大,只简简单单摆了两张矮床,一张书桌。
松松见此景,心头不由酸涩,“姑娘哪里受过这种苦呢?”
程晖无奈笑笑,前世她在北疆什么苦没受过?冬日里手上的冻疮恼人,直到来年夏日才能好。冻成冰坨的饼子,还险些弄掉她一颗牙…
“还算干净,咱们收拾收拾安寝吧。”
松松桃桃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程晖独自在另一张床。
程晖并未脱下外衣,只是将发髻拆了,她抚了抚腰间那把陶先生所赠的长鞭,心间略安,缓缓闭上了眼睛。
……
道观的另一间居室内。
那位年轻道士神色森冷,手握一把匕首,拔出鞘时闪过寒光。
“十一,不要心软,速战速决。”年轻道士对面坐着一个面留有须之人,沉声嘱咐道。
十一压下心头不忍,单膝作揖道,“三哥,我知晓了。”
“三哥”起身推开窗户,观察了四周片刻,“去吧。”
身着道袍的十三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夜风拂起十三额间碎发,他潜入程晖主仆三人所在的居室,凝神打量了两张床榻后,缓缓靠近一人所躺的那张。
一步一步……十三攥紧手中的匕首,猛地向其脖颈处刺去!
床上之人却忽地起身闪开,程晖目光如炬,抽出腰间长鞭,“嚯”地发出一声脆响。
十三丝毫不惧,再次握着匕首朝程晖刺去!
程晖臂膀上劲,长鞭直击男人下半身。十三霎时间头皮发麻,他强忍疼痛,又一次尝试接近程晖。
打斗声惊醒了松松桃桃,“姑娘!”
十三是自小培养的死士,武力高强内力深厚。 程晖的这副身子不过训练了一年半载,趁其不备躲避自是可以,但显然还无法对抗!
在闪着寒光的匕首在她眼前时,程晖脑海中浮现了许多东西——冯秋娘的死相…齐霖……陶先生……还有她最信任的心腹封耳……
难不成现如今什么都还没做成,便要死了吗?
“哐!”兵器相碰撞的声响惊醒了程晖思绪,只见一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