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堆糟糕的想法,但又找回几分冷静来,两相矛盾之下,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乱了,全乱套了。
现在这个状态不对劲极了,弥漫出的一点负面情绪就足以让人心生凉意,至少在她彻底冷静下来之前,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先走了,不许找我。”
趁着仅存的理智还没消散,她捏了个瞬身的印,逃也似的离开了。
飞段一愣,下一秒,眼睫缓慢地眨了眨,凝滞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努力转头想看去后颈上到底画了什么,但是失败了。
一股粘稠黑暗的情绪在翻腾,他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像找不到方向的飞虫横冲直撞,显得十分焦躁不安。
“喂,角都,”他停顿几秒,突然问向一旁笑眯眯看戏的角都,有些僵硬地询问,“雪画的是什么?”
“这不重要,你看,雪走得这么快,一定是生气了。”
角都答非所问,狡黠的脸上写满忧心忡忡,诚挚贡献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意,
“来,我教你两招怎么哄女孩子消气。”
飞段震惊,原来这么多年都误会了角都,他正是自己的灵魂挚友。
“对不起,以前是我冒犯了你。”他感动不已,遂称赞:“角都,你真是个好人。”
“你也不赖,”角都打了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感叹,“作为我的搭档,可不要输给那些小子啊。”
真有意思,他兴致勃勃地抱臂走在凝固的暗红上,伴随着咔嚓咔嚓的碎冰声,脑海里浮现出飞段后颈上用钢笔勾勒出的图案。
——六角冰晶,雪之一族家纹。
——
夜风入户,薄雾侵窗,这是一间颇为豪华的旅社,再往前百步便是千灯连昼的歌舞伎町,多有寻欢作乐的商贾贵族在此留宿,隐隐还能听到靡靡丝竹滚遍香弦,窗外目力所及之处,可见红裳翠袖、画栋雕梁。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纯白发丝间穿过,拿软布毛巾吸发间的水珠,头发不再滴水后,雪仰头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感到一丝迷茫。
这会她已经清醒不少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扭袭上心头,现在回想起来她几乎要尬的扣出三室一厅。
草,太草了,简直是离离原上草,她当时是怎么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什么“驯养”、“做狗”、“宠爱”这种话的啊!!!
她明显低估了自己的精神病程度,没想到自己跟飞段就是一个重症监护室的病友,再加上些微纠葛难清的心绪、晦涩难言的情愫,最终造成了失控时的悖言乱辞。
雪仿佛被草雉剑捅了个来回,十分窒息,极是纠结,不由得在床上来回翻滚。
“砰砰砰——”
门突然被敲响了。
雪慢吞吞地挪步开门,发现是抱着一大束蓝玫瑰的飞段。
送花是角都暗中观察加煽风点火总结出的建议,年近九十的高龄单身汉传授十九岁的母单青年哄女孩子的经验,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只能说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飞段把抱了满怀的玫瑰递过来,脸上隐隐约约有着可疑的慌张,糟糕,该说什么来着?怎么一看见她就忘词了!
她开门时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兔子睡衣,浓烈的妆容被洗净,本就生的昳丽冷艳,素面朝天仿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长发半湿着散落下来,柔和了冷淡的气质,像是长夜里的霜雾,明眸善睐,婉约秀丽,轻易错看成温和而高贵的名门闺秀。
和之前大相径庭,让飞段晃神了一刹那。
她若伪装成游女,眼角眉梢都是勾人心魄的艳丽和妩媚,柳亸莺娇、浓桃艳李,都比不上她眼波流转间的半分丽色;
杀意沸腾时,她是雪山里的寒冰、暴雨中的雷霆、刀尖上的鲜血,美的决然,艳的凄厉,气质里杀戮和支配共同主宰;
而此刻,她宛如落入凡尘的幽月,有一种让人不禁想捧在手心的美丽,世间的风刀霜剑、湫秽污浊,都不能沾染这轮月亮半分。
“绯雪姬”一张艳纵天绝的脸,能演变出无数种心头好来。飞段恍恍惚惚地想,这样千变万化,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看清她。
雪一言难尽地沉默着,静静等着飞段开口,结果他同样保持一种诡异的平静,只是恍惚着送上了一大束艳蓝的玫瑰。
她接过玫瑰花,准备重新关上房门,因为她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关门!”
飞段马上反应过来,花送出去以后,空出来的手死死抓住门框,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终于急中生智把词想起来了,
“角都嫌我太浪费钱,把我赶出来了。”
“……?”雪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停在飞段脖颈出,似乎想到点什么,要求道:“松手。”
飞段不仅没松手,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