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遭遇再现

周围的雾气更加浓郁，好似一面面密不透风的墙，环绕在他和小女孩的旁边。

沉默持续了很久，楚烨和小女孩都没有说话。

风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包括小女孩背对着楚烨偷偷流下的泪。

待风把她的泪痕吹干，小女孩才稍有缓和地抬起头。

她抿了抿嘴角，勉强朝着楚烨露出一个笑容。

勾住楚烨的手，她继续迎着雾气缓慢地前进。

在雾气之中，楚烨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他只能跟着小女孩的指引，任由着她把自己带走。

“我想试试能不能死。”

走了大约几分钟后，小女孩才鼓起勇气，缓缓吐出了心里的话，“我以为我可以死了，但还是不行。”

楚烨在话语中听出了不属于她这样年龄该有的悲伤，像是经历了太多太多，已经不是外貌上所展示出来的年龄。

或许，眼前的小女孩其实比自己还要大。

“为什么想死？”楚烨抬头望着天空，因为雾气的缘故只能看见一小块儿，可仅有的这一小块儿，居然有几颗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儿时好像听长辈们说过，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

可楚烨不信这些，他觉得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女孩没有着急回答，她伸手一指，雾气便随着她一指的气魄冲散开一条通道，楚烨向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这通道通向了一棵好似被天火灼烧过的、焦黑的大树，仅有树枝顶端的几片嫩叶证明这棵树还没有死。

不止是大叔，楚烨还看见了别的东西。

在粗壮的树干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那里，随着风轻轻晃动着。

楚烨第一眼看时还距离大叔很远，几乎没看清是什么东西，黑黢黢的一片，以为是挂了一个“晴天娃娃”。

他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瞧瞧小女孩究竟让他看什么。

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股臭气扑面而来——那是肉体高度腐烂的味道。

楚烨忍不住掩鼻，可步子不减。

等他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他不由得惊出一背的冷汗——竟然是一个人的尸体被吊在了树上！

那人早已面目全非，长久地暴露在荒郊野岭让尸体高度腐烂，皮肉已经消失只剩下露出的白骨被残破的深色衣服包裹着。

他就这样摇摇欲坠地挂在树上，风一来，他便摇上一摇，风一停，他便与夜色融为一体。

可就在下一秒，吊着的“东西”发出了动静，他的四肢开始剧烈地颤动，好像一直刚离开水的章鱼，张牙舞爪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挣脱脖子上的绳子。

他就那样挣扎着，不停地活动着，月色透过雾气照射在他身上，好似在空中跳舞一般。

风吹在它骨头的缝隙，发出阵阵蜂鸣，像是在给他的舞蹈奏乐。

没过多久，吊着的尸体便失去活力，一动也不动了。

“又死......了？”楚烨毫无缘由的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他觉得有些不对，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说“又”？

“那个人也想死，可是死不了。”不知什么时候，小女孩站在了楚烨的旁边，“无数次的求死，无数次的复生。”

“每一次都要经历死亡的痛苦，却怎么也死不了。”

小女孩向楚烨解释着，就像在说稀疏平常的事一样。

“你经历过想死却死不了吗？”

她无端的提问让楚烨一怔。

他好像也死不了。

不断的重生和轮回，也许跟“死不了”差不多。

小女孩的目光转到旁边的河水，楚烨也向那边看去。

浓雾大片大片地散开，一条河水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但是这条河并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看上去平平无奇。

楚烨走到岸边，可惜河水太过浑浊，根本看不见底。

“河水的底下，他们给自己身体绑上巨石，试图淹死自己。”

楚烨连忙退后几步，再看河水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结果不用小女孩告诉他，他也知道，一定是一直持续着淹死和复生的痛苦之中。

“大哥哥问我，为什么想死......”

楚烨没有说话，等待着小女孩说出答案。

“因为我们看不到希望。”小女孩一字一句地说着，似乎他吐露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些许分量，让人听后，难免跟着她一同悲伤。

那悲伤只持续了一瞬间，小女孩便笑盈盈地说道：“我们继续走吧。”

楚烨不懂小女孩为何还会在说出这些话之后露出这样的表情。

楚烨和小女孩又走了一会儿，一路上楚烨又看见了很多吊在树上的人。

小女孩的脚步停下，楚烨也在前方的位置看见了还升着炊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