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迷津
劳戒空师傅。”贺姓青年朝赵则平点头问候,就转身往屋里走。
“戒空师傅,住持不是每次只见一个客人吗?”赵则平好奇问道。
“贺师傅每次早上练完武后,便会来和师傅对弈。”
原来住持旁边那盘错综复杂的棋盘是他所下,当时赵则平只是瞟了几眼,便无不赞叹棋局之巧妙,犹如部军作战般的细腻棋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深居寺庙的住持下得出来的。原来是他!赵则平很少将一个人深深记住,可今日短短的几面,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绝对不简单。
“贺施主,今日下棋愈发猛烈了些。”住持笑道,“不知是否有所打算了?”
“实不相瞒,叨唠此处数月,我打算过几日就要告别了。所以想尽快与住持把此局下完。”说着,落一白子在上方。
“贺施主,心之所向为何处?”住持不急不忙用一个黑子,吃了对方几个白子。
“贺某想去故人出生之处看看,所以心向南方。”
住持停了手,看了看眼前的棋友,语重心长道:“既是‘故人’,施主何必再执着下去。正所谓‘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不要再强求了。贫僧见贺施主才华横溢,终有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正所谓,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我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救不了,有何本事可救这世人。贺某此生惟愿淡云流水度此生。”
“贺施主不是淡薄之人,你只是未能找到心中所想之处。韩非子曾说‘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你现在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其实早已在你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那照住持看,我应该往哪走?”
“北,往北而去。北方有个大时机等着你。如若贺施主抓住了,必定造福于天下。”
那人在听完住处一番话后,思索许久。笑道:“看来小生还是棋差一着,住持你赢了。”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作揖,“谢谢住持指点,小生心中明白了。过几日,小生便会离开这里,多谢住持多日的照拂。”
“甚好甚好,你想明白便好。离开之日我不便相送,望贺施主平安顺遂。”
待人走后,戒空进来服侍师傅,好奇问道:“师傅,你怎知他一定会向北去?”
“他一定会向北去。戒空,把棋盘收了吧。”
“咦,师傅,这里还掉落了一黑一白两子。”戒空从棋桌和榻间缝隙里掏出了两子。
住持看着他手上的棋子,不免担忧地摇摇头:“唉,时也命也。黑白两子,必将有一番恶斗。”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贞儿,如果是你,你是希望我北上还是继续南下。”伫立在佛像前的贺姓青年,不,应该是赵匡胤望着满堂神佛,心中希望逝去的爱妻能给一个答案。
“如果你希望我北上,那你便入我梦里与我相会吧,不然,我便一直南下,亲自去贺家给你父母兄赔罪。”赵匡胤太想念贺贞了,希望发此愿可以如他所愿可以在梦里再见一面倩影。
走出佛堂,现在是许多香客来上香的时间,人来人往。赵匡胤不喜热闹,便往僻静的园子走去。那里除了密集的树木,一般很少有香客出现。从家里出来已经有小半年了,不知父亲母亲安好,德昭和萱儿应该大了一些。
望着随风摇曳的树枝,赵匡胤想起住持的话,心中有所思量。其实他游历这么久,看多了由于战乱而失去家园流离颠沛的老百姓。他记得贺贞以前就同自己说过,她希望以后不要再打战了,希望老百姓们可以歌舞升平,安详度日。可这些哪里可以简单做到,且不说现下权利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更迭,还是诸如张守成之流为了自身利益不惜祸乱朝堂的,要想一一根除,势必需要一个更为强大的势力的介入。
赵匡胤摇摇头,想着自己此刻想得太多,他如何能找来这么强大的势力呢。转身正欲回房,不想瞪大眼睛望向远方。隔着一个小石桥的花园处,只见一个身着黄色衣裙的女子在扑蝶。只见那女子拿开遮住脸庞的扇子,露出了一张赵匡胤日夜思念的脸。
“贞儿?”赵匡胤眨巴下眼睛,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急忙想走去靠近观察。没想到此时一群孩童冲了进来,赵匡胤好不容易绕开这群顽童,抬眼一看,早不见那女子的身影。
“贞儿,你是不是也希望我北上。”赵匡胤自言自语一番,便低头回房间去了。
“小姐,你怎么蹲在这里?”赵匡胤不知道,其实那女子没有不见,只是低身藏在花丛之中。
“玲儿,你看这只小猫似乎走丢了。”那女子抱起小猫,笑脸盈盈地说道。
“我的好小姐,你再乱跑,老爷可说了,要打断我的腿了。”
“放心吧,爹爹不会的。走吧,我们把这小猫送给小师傅们,就去面见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