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检做天子
一路快马赶回开封,听闻柴荣早在昨日便已经班师回朝了,现已经在王朴府中。赵匡胤与赵普当下来不及拾掇,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王朴府前。
“陛下出征时,王相还好好的,怎会如此突然?”赵普问向王朴的儿子王侁。
王侁满脸忧伤地回答:“家父是在处理政事之时,突然昏迷。好几位太医连夜会诊后,皆说药石无医。”
闻言,赵普与赵匡胤面面相觑,心中颇为惋惜。
“太医怎么说?”赵匡胤问。
王侁如实回答:“就这几日了。陛下昨日刚回来,就来看望了。”
几人说着便来到王朴房门口,便见柴荣的近侍同苗光义守在门口。
赵匡胤几人见柴荣在里屋,不好进去,便退在一旁等候。
在外面几人焦急等候之际,里屋骤然发出一阵杂乱之声,随后便是传出女子的哭泣声。片刻之后,柴荣一脸疲惫且悲哀地走了出来。
赵匡胤几人一惊,心中便明了发生了何事,纷纷跪地劝慰陛下。
“王相为我朝鞠躬尽瘁,下令风光大葬。”
王朴一生先是与郭威一同拼搏,后受其重托辅助柴荣。因此深受柴荣的敬重。下葬之日,柴荣亲临祭奠,执王钺叩地,多次大哭,赏赐大量财物以助治丧,并召见王朴的几个儿子,授予其官职 ;又追赠王朴为侍中,将其画像与李谷 、郑仁诲等功臣同祀于宫中的功臣阁。
几日后,柴荣在朝堂上突然撤了张永德的殿前都点检的职务,并且削去兵权。转身又以赵匡胤伐唐立下大功为由,将其扶上殿前都点检的职位,委以重任。没想到王朴刚去离世不久,朝堂上便风云万变,风向急转,众人看着热闹,却在如此风谲云诡的环境中,小心站队。
“哥,门口又来了好几位大人求见,你真的还是闭门谢客吗?”赵匡义着急地问道。自从哥哥升为殿前都点检后,赵匡胤便开始以忧思父亲伤身为由,与柴荣请了几日假,躲在府里避不见客。
“不见,他们无非是来送礼道贺的。”赵匡胤不为所动,继续写字。
“不见也好,省得见了后,传到张永德那边。他对你更加不满。”
赵匡胤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弟弟,呵斥道:“现在我们家处在风口,如果嘴上再不懂得把门,什么话都敢讲出去,小心惹祸上身。”
“我错了,多谢哥哥提点。”赵匡义当下认错,“对了,你派人送东西去张府,都被张永德给退了回来。还送吗?”
“送——继续送。这次连着我这份信件一并送去。告诉管事的,收不收,都要等张将军看完此信后再说。”
“是——”赵匡义领了哥哥的吩咐离开了书房。
赵匡胤招来下人,说自己要出府办事,有什么事只管去同王月琴商议。也不要求备马车,简单领来一匹马,就从后门离开了。
同上次一般,赵匡胤来到一处小院,在老伯的带领下,进到了苗光义的书房。
“等候多时了,赵将军。”苗光义起身行礼问候。
赵匡胤脱下披风,迎上前:“先生,起身。你我两人不用如此客气。”
苗光义连忙为他端上热茶:“天气微寒,将军,请——”
“其实很早便想来寻先生了,奈何眼线众多,今日才方便出门。”
“赵将军这几日闭门谢客,早就将那些人的耐心磨尽了。自然无人注意到将军的行踪。”苗光义明确指出他的目的。
“还是先生明白。对了,此事一直搁在心中,望先生如实相告。为何陛下如此反常,罢了张永德的兵权,让我顶上重任。这不是拿我当了靶子吗?”
“赵将军有所不知,此次伐唐回程之际,陛下捡到一块木板。”
“木板?是何木板竟然能掀起如此腥风血雨?”赵匡胤瞪大了双目,好奇问道。
苗光义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此木板无甚神奇,而是上面的五个字,却极为重要。”
“五个字?何字?”
“点检做天子。”
“哐当”一声,赵匡胤拿不稳茶杯。
“赵将军可是烫到了?”苗光义笑着问道。
赵匡胤摆摆手:“无妨无妨……”随后抬头,看向镇定自若的苗光义,问道,“难道这木板是先生……”
“非也,只能说赵将军的好运到了。其一,王朴突然病逝,为将军排除了朝堂的最大障碍。其二,这突如其来的木板,也为将军屏除前面一直拦着的张永德。”
“是我说错话了,还望先生见谅。”赵匡胤为自己先前的无端猜测道歉。
苗光义毫无在意,只是将两人面前的棋盘扫空,摆上一颗黑子。
“黑子代表赵将军所管理的殿前司,是陛下最为器重依仗,而与你相对的便是从前风光的侍卫亲军司,且用白子代替。现下殿前司的第一把手便是赵将军,而副点检是出身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