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定数

明途自从当了老师之后每一天都过的十分精彩，十分充实。他打心底里感到自己热爱这份工作，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并不是为了神圣的头衔和为了拿那点微不足道的工资。他每次看到孩子们那天真可爱的笑脸，那渴望知识的一个个圆圆的脑袋，看到老师们对他的热情与和蔼，他都觉得这是他这么久以来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他似乎早就把影甜这个人和做生意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明途每天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可以每天到学校他就无比满足与兴奋，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未体验到的以后也绝不会有比这更强烈的情感了。

影甜从涂村回到城里之后，先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简单休息了几天才正式投入到工作之中，但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再也不接工地建筑方面的单子。她的工作能力是出众的，短短几天时间内就又接了一个大单子，赚的盆满钵满。她在闲下来的时候会想到明途，她不知道自己让他学着做生意对不对，她不明白他为何会误解自己，她不相信自己在他的心中就是那样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何种情感，是朋友还是有更超越朋友的情感，但她知道他对自己是厌恶的，对自己再也没有小时候的那种强烈情感了。她想：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情感的发生是迅速的，热烈的，人们往往不会轻易的发现，只有自己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

有一种微妙的感情在明途和朱盈之间展开。这种感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也许是就在刚才，也许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明途和朱盈都不知道这种感情已经潜伏在自己的内心多久了，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面对这种复杂又炙热的情感，但很明显的他们两个都真切的感觉到了。

在教这帮孩子的无数日夜里，明途收获了很多温暖，有时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配得上如此的温暖。这温暖有孩子们对他的爱，有家长和老师对他的关心，但他能清晰地分辨出有一种特殊的温暖是和别人的所不一样的。它是来自朱盈独一无二的温暖。

她很关心明途，会在他晚上没有吃饭时从家里偷偷给他带两个馒头;会在他生病时替他买药，在他身边细心照顾;会在他在教学中所遇到的搞不懂的问题而耐心帮助他。明途感觉这种关心是远远超出了老师与老师之间的情感，这种情感使他一时变得不知所措，开始变得患得患失。他发现在和朱盈的相处过程中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带有婴儿肥的女孩，他清楚这是日久生情。他们两个都对彼此的感情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有擅自挑破，仿佛现在这种距离对他们来说是安全的。

明途在每次审视自己的情感时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上加罪的人。他感到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对影甜是否还存有见不得人的想法，如果有的话，那朱盈又算作什么呢？如果没有，那才算是万事大吉了。

他会不自觉的将影甜和朱盈两个放在一起比较，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朱盈更加适合他。

明途在这天上完课后便忧心忡忡，甚至连上课也心不在焉，他觉得自己这样是对孩子们的不负责和对教师这个职位的巨大不尊重。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么多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要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

他面无表情地呆坐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四处张望，双手不停地互相揉搓，紧张地将身子左右摇晃，像是在找寻一个绝佳的机会。过了一会儿，朱盈和那位戴眼镜的老师（之后我们叫他老刘）走进了办公室。

明途找了一个借口将朱盈带了出去，他将朱盈带到了草场。

“那个……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们先坐吧！”明途支支吾吾的，小心地指了指身后的草坪。

“洗耳恭听。”朱盈笑嘻嘻地将脑袋迅速向明途靠近，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明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心跳加快。

“那个……其实……其实……其实我之前是在工地上干活的……在城里……，后来因为犯了一些事情就回到村里来了，我……我可能不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明途不敢直视朱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你的那些事情我都有所耳闻，事情也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糟糕，不过你也不用解释这些，你到底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呀！”朱盈疑惑地瞪大了眼睛，装作挑逗他的样子。

“你……你……是不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哪怕只有一点点，我这绝不是自作多情。”明途提高了声音，惊慌地挥了挥手。“这只是因为你关心我，帮助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所以我才会多想。”

朱盈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男人，一股酸爽的感觉涌了上来。朱盈的眼睛湿润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明途，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难道就对你这么重要吗？难道我对你有好感就意味着我要嫁给你，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对你百依百顺吗？你未免有点太可笑了，太自作多情了吧。”朱盈的身子止不住的神经质的颤抖，声音由于啜泣而变得沙哑，改变了原有的温和